“好嘞,王爷您就擎好儿吧。”茶摊儿老板高声说道。

“谢殿下赐座,下官僭越啦。”苟刚正对着柴安躬身行了一礼,坐了下来。

“苟大人,你回户部之后,给陛下,上一道请罪的奏折。就说,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抓你,是因为你跟他们发生口角冲突,与破坏两国和谈无关,你此前说的一切口供,都是挟私报复,满口胡诌的。”

“什么?”刚坐下的苟刚正,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殿下,您不会是在跟本官开玩笑吧?本官这才刚从刑部大牢里出来,要是按照你说的,上一道奏折,用不了等到明天,本官又得进去。”

柴安头也不抬,继续惬意地喝着茶水:“苟大人,你说这,达官显贵的府邸,大门对过儿,为什么都会有一个茶摊儿啊?”

“这种茶摊,虽然连个门店都没有,出售的茶水,却是各种名茶贵茶,不少品种,就连普通的茶楼里都没有。但就是,生意如火如荼,客官络绎不绝。”

“原因很简单,因为来求权贵办事儿的客人太多了,主家怕给客人一杯茶,客人能多磨叽半个时辰。索性,档次不够的客人,主家一律不给茶水。客人感觉嗓子冒烟儿了,自己就会长话短说,将重要的事儿说完赶紧走了。”

苟刚正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王爷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想表达,您体恤下属,知道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容易。是的,下官现在的确口渴,下官感谢王爷体谅。”

“但,殿下如果觉得,下官会为了这点蝇头小恩,就写请罪折子来报答。未免,将下官,看得太不值钱啦!”

柴安笑着起身,拍了拍苟刚正的肩膀:“苟大人别误会。怪本王没把话说清楚。本王的意思是,像你这种当走狗的,对于主子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忠心听话。一条走狗不听话,后面有络绎不绝的人,盯着这个位置呢。”

“柴泓是不是叫你,甚至整个户部,都配合本王,听本王的话?除非本王让你做的事儿,会直接侵害柴泓的利益,不然,你都必须立刻执行,不能有任何质疑,哪怕是去跟柴泓请示,都会显得你,不够忠诚。”

“忠诚不绝对,等于绝对不忠诚。如果连这个觉悟都没有,那本王建议苟大人你,就不用学别人出来当走狗啦!你走的时候,记得替本王把喝茶的账结了。”

说完,柴安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苟刚正既愤怒又无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大铜茶壶内的水烧开了。

茶摊儿老板,拎着长嘴茶壶,过来给苟刚正冲了一杯大红袍儿。

甘甜温润的茶水,终究还是给苟刚正带来了片刻的抚慰:“嗯,好水,好茶。老板,多少钱?”

“嘿,大人,您喝美啦?一共是一百两零三两,零头儿给您抹啦。您给一百两就行。”茶摊儿老板市侩地笑着答道。

“多少?你这儿卖的是王母娘娘的人奶,冲的奶茶吗?这么贵?”苟刚正一听,眼珠子差点儿没吓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