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土着兵们被打炸得胳膊大腿满天飞,黑色红色的碎块落满草地,柴安的内心,都不会起一丝涟漪。
柴安曾无比地相信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今生,柴安却真真切切地,为锦衣卫弟兄们而感到戚戚然。
在这一刻,柴安才对“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觉悟。
一件事儿、一个物品、一个人,在一个人心中的重要程度,似乎只取决于这件事儿、这个物品、这个人,与一个人的社会关系。
如果此时,问柴安那个经典的电车难题。
有两条铁轨,一条铁轨上绑了十个人,另一条铁轨上绑了五个人,按电车原本的路线行进,将压死十个人,如果柴安临时改变铁轨导向,可以救下这十个人,但同时另外五个人被压死。
该不该为了救十个人,牺牲五个人?
柴安的回答会是,自己的亲友,在哪条铁轨上,自己就会选择救哪条铁轨上的人。
别说是在十个和五个中选择了,就算救自己的亲人,会导致百八十万人被碾成粉末,柴安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开车压人的没负罪感,将人绑上铁轨的没负罪感,那柴安,作为救人的,就更没负罪感啦!
“柴老弟,你说啥呢?脑袋掉了,不就是碗大个疤吗?要是让俺明知道你被欺负了,俺还装缩头乌龟,那可不行。事到如今,俺一点儿都不后悔。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俺妹子,柴老弟,你帮着多照应一下,行不?”
赵大宝憨憨的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柴安双手搭在赵大宝的肩膀上,深深地低着头,低吼道:“放心,诸位弟兄们的家人,以后就都是我柴安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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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王爷。”
锦衣卫弟兄们,无不动容,身有枷锁,不便下跪,双手的手指,勉强能够交叉在一起,齐齐对着柴安拱手作揖。
苏山山拍了拍柴安的背,安慰道:“好了,他们都是戴罪之身,人多眼杂,你们就此作别吧。秋后才行刑呢,如果实在有话,等回头你到诏狱去见他们再说吧。我会关照他们在诏狱内的吃住的。”
“谢谢山山姐。”柴安感激道。
“嗯。走吧。”苏山山一挥手,率领所有禁军,押着所有锦衣卫,离开了北镇抚司。
刑部的人,将苟刚正和秦柔带去刑部大牢。
尽管这个案子,在昭明帝确定苏山海没有不臣之心时,结果就已经确定了。但就如同有些在公堂打官司,有一方花重金请了县太爷的亲戚,开的讼师事务所的讼师来辩护一样。
就算案子的宣判结果,在讼师费打到相关账号上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但升堂还是要升的,该走的流程,一个也不能落下。
主打一个律法尊严,神圣不可侵犯。
苟刚正和秦柔,作为被北镇抚司的公差逮捕的人,想要恢复自由,还要经过刑部的升堂,再宣判,才能释放。
“嘿嘿嘿,厂公大人,您放心,本官保证,小秦娘子,在刑部绝对不会受到一点儿委屈的。”刑部尚书,笑眯眯地对苏山海谄媚道。
柴安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发现苏山海站在走廊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