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笑容的黄锦,一听此言,脸瞬间就沉下来了:“你这狗奴才,说什么胡话呢?今早献王犯病,是殿下及时抢救,才保住了性命。再说,殿下是皇长子,是献王兄长,即便有些嫌隙,怎能用冒犯呢?”
黄锦又看向柴安:“殿下,今日御书房内之事,无需介怀。咱们这位陛下,是古今第一英明神武的主子,心明眼亮着呢。主子爷说了,献王居然不知轻重,连事关两国议和的大计,也敢耍小聪明,让他吃点儿苦头长长记性,也应当应分。”
“哈哈,本王府内的下人们,以为本王要被问罪,正要将本王绑了,送大理寺呢。”
“啥?这群狗奴才,以奴欺主,造反天罡啊!殿下,您往顺天府里递一张条子,准叫他们卷包烩,全都流放六千里。”黄锦声调突然提高,让整个庭院里的下人们,都听了个真切。
对于普通人而言,流放六千里,比砍脑袋更恐怖。
被判流放者,要戴上三十多斤的枷锁,被两名手持水火棍的差役,一路赶往西南烟瘴之地。沉重的枷锁,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要扛着,只有上厕所的时候,可以解开片刻。
除非有特别雄厚的家底的囚徒,可以不断地贿赂差役。不然,别说六千里了,用不了三百里,差役随便找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树林,就把囚犯折磨死,然后回去交差了。
只见庭院里,当场就有不少家丁和丫鬟,被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冷汗直冒。
“哎,两国和谈期间,还是少点儿官司的好,这点儿小事儿,不用惊动官府,本王自己就能处理好。黄公公,请。”柴安与杨玉娆一起,亲自将黄锦送出了靖安王府。
传旨的队伍,离开靖安王府几百米后,两名跟随着黄锦的小太监,有些不理解地询问:“老祖宗,靖安王只是一个不受圣宠的郡王,您老,有必要对他那么客气吗?”
黄锦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天空,也不说话。
“老祖宗,您在看什么呢?”一个小太监也朝着天上左右张望。
“皇家的事儿,就像这天,你永远不知道,哪片云彩会下雨。当年万岁爷,被那些乱臣贼子废了帝位,困在深宫里,靠在大柳树底下躲阴凉的时候,谁能想到,他老人家,还能重新坐上那把龙椅?皇家的事儿,不好说,不好说呐。”黄锦摇了摇头,继续前进,右手伸进左手的袖口里,捏了捏那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
柴安和杨玉娆,再回到庭院时,院子内人数没变,但声音却明显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