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议事厅小朝会一结束,白奉先都会在众将的陪同之下,巡视一番驻守在贵州城内、外的军营。
今日,也不例外。
一直到日落时分,白奉先才带着几分醉意,在孙波图和蒙子凡二人的护送下,回到了并肩王府。
一进王府,白奉先并没有急着回到住处,而是让孙波图带话给叶心如,今夜不必等他。然后径直去往了军师诸葛流云的住处。
刚一进院落,白奉先就看到了独自坐在石桌前,饮茶静坐的诸葛流云。
安排蒙子凡在院外等候,不许任何人进入。随后脚步略有虚浮的走进院子,来到石桌旁,坐在了诸葛流云对面。
端起诸葛流云倒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连饮了三杯。
“军师这是早就在此等我了?”
“倒也没多久,茶泡的刚刚好,此时未到最浓,适合解酒。”
白奉先看着再次被斟满的茶杯,呆呆地低着头有些出神。
“主公有心事?”
白奉先点了点头,却并未抬头。
“是对自我产生了怀疑?”
白奉先抬起头,看着诸葛流云,露出一丝苦笑。
“军师,你在守阳城和我说的那些话,如今虽然依旧耳目犹新,但现在情况和那时可大不相同了。”
“是啊,那时候我们从河州一路南迁,刚刚定在守阳城。手中兵马不过十万,地盘也只有一座地处最南方的偏僻之城。说那些心怀天下,为民立命的话,多少有些自不量力了。”
“可是如今,主公可以说已经坐拥鬼州、贵州两州之地。手握近百万大军,是得到南朝皇帝正式封正的一字并肩王。这个天下,主公已具备一争之力,距离实现当初的心中理想,更近了一步。只是这过程,有些过于快速,也就显得不那么真实。”
“军师知我!”
白奉先震散一身酒气,眼神恢复清明,剑眉星目,俊朗刚毅。
“还是那句话,我本不过一介武夫,遵从师命,到晋州谋了一份巡城使的差事。一开始一切都按部就班,从我在嬴政恶犬口中救下那孩童开始,所有的事都开始偏离了。我想要的江湖离我越来越远,我想要的纯粹简单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复杂。
我就好似木偶戏中,那些被丝线缠绕着四肢关节的木偶一般。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和推动,但我知道一定有这样的一个人,或是一群人。
就像军师你所说的那般,我不过是他或者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说此番话时,白奉先目光紧盯着诸葛流云,想要从诸葛流云脸上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些什么。
意料之中,诸葛流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变化。
白奉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和他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太累,自己并不擅长。
“军师,我还是有话直说吧。”
“主公,有话直说。”
“别生气。”
“不生气。”
“你,以及尊师黄杨陈,将我视为棋子,到底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