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首领点了点头,高靖回了声“喏”就领命告退了。
烟波客看高靖他们走了,盛德帝还没起身的意思,就继续在远处站着守候。
座椅之上的盛德帝看起来有些累了,这几日他在奉移前想了很多很多,若说他这一生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跟尊仪皇后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盛德帝如今最想做的,就是找到无幽谷,揪出那个算计秦国姜氏的人!
太子姜隐见盛德帝像交代后事一般地把权势地位都交给了自己,问道:“父皇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么?”
盛德帝见瞒不过太子姜隐,就道:“小十二,父皇老了,秦国有你就够了。”
太子姜隐心中了然道:“父皇,您老了就好好在宫中安享晚年,云游秦国或者晋国也可以,千万不要去找那个人!”
“可父皇心里真的不甘啊。你仔细想想,尊仪和你三哥说起来也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那无幽谷之人策划了一切,就连你母后也是间接被他算计害死的。”盛德帝按着太子姜隐的肩膀道。
太子姜隐知道盛德帝不想让他再把仇怨放在尊仪皇后和前太子姜鑫身上,点头道:“父皇,儿臣明白的。儿臣不怪尊仪皇后和三哥。”
“好孩子!”盛德帝欣慰地看着太子姜隐,父子之间的心结也完全解开了,他笑着道,“如此,朕就放心了。以后烟波客会随时保护在你身边,对于他,你每年给他三株百年药材就行了。这百年药材可是先天武者间的硬货,你可别轻易就几株几株地赐给他。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们国库内的应该够他再保你几十年了,而且每年都会有专人去外面采购的。”
太子姜隐道:“孩儿知晓了。”
盛德帝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就去万隆殿屏风下面的密道里。那里通往守护我们秦国姜氏的凝星血煞阵,以你的鲜血放入阵中,它就能带你过去九宫山上。记住!这是你最后的底牌,千万不要告诉旁人。”
“嗯,孩儿记住了!”太子姜隐重重点头道。
盛德帝见该说的都说了,心中也轻松了许多。他拿起旁边的鱼竿道:“你三哥小时候特别喜欢钓鱼,朕就让他陪着朕钓了很多次。这片圆心湖也是那时候朕命人挖出来的。可谁知道他长大了反而不喜欢了。小十二,你陪朕再钓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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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姜隐拿起身旁的钓竿,看到前面的圆心湖还是冻住的,就道:“我让下人拿工具过来打两个洞。”
“不用麻烦了,有烟波客爱卿在这里呢。”盛德帝说着就招呼烟波客过来道,“爱卿,帮个忙,来开个大洞。”
烟波客没有拒绝地走了过来,以右手先天气劲向下划出一个大圈后一臂轰进冰内,将一整块圆柱冰块提了起来放于一边。
盛德帝笑着道:“有劳了。”
烟波客有些不舍道:“最后一次帮你做点事,以后你可要自己顾着自己了。”
盛德帝呵呵笑道:“又不是不见了,干嘛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无幽谷惹不得的,江湖上但凡有人想去探知无幽谷的秘密,最后都是惨死的下场。”烟波客再次劝道。
盛德帝慢慢穿着饵料道:“朕就是想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烟波客知道劝不动盛德帝,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又走去了远处,不打扰这对父子相聚的时光。
太子姜隐还要说些什么,盛德帝反而先说道:“钓鱼吧,看我们今日谁能先钓上来一条大鱼。”
太子姜隐见状只好道:“嗯。”
鱼钩入水,盛德帝对太子姜隐道:“小十二,若以后那人来找你,你千万不要被他蛊惑,他于你的最多就是鱼饵而已。我们大秦气运昌盛,你好好经营之下,一定可以有机会靠自己积蓄的力量报仇,一举将他这条大鱼擒下。”
盛德帝终究是不想太子姜鑫的惨剧发生在姜隐身上,出言提醒道。
太子姜隐的手抖了一抖,点头回道:“好。”
盛德帝道:“如此我就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父皇好像一直未提及靠山王石昱。”太子姜隐疑问道。
盛德帝冷酷道:“石昱这人遵循王道,此次能被封靠山王,无非是靠的他儿子石齐玉。说白了,他一没兵权二无野心,也就是一介武夫罢了。将他捧到了靠山王的位置,那是当时卖石齐玉一个面子。修道之人最是无情,若真如石齐玉所言给予石家丹药后与石家再无瓜葛了,等他走后你想怎么处置石家都可以。”
太子姜隐听后心中一惊。
盛德帝感慨道:“小十二,以你的聪慧父皇从不担心秦国会有什么差池。只是掌权者有时候要比那张龙椅更为冰冷才能治理好国家。”
太子姜隐回道:“父皇的教诲小十二谨记在心!”
这时,盛德帝的鱼竿突然抖动了起来,可等他抬起一看时,钩子上的只是一条小鱼罢了。太子姜隐准备帮盛德帝将鱼钩上的小鱼取下,被盛德帝阻止道:“没事,鱼饵引来了一条小鱼,小鱼后面说不定就是大鱼了呢。”
说罢,盛德帝一把将那条剧烈挣扎的小鱼捏死之后,又将它当成饵料放入了圆形冰洞下面。
盛德帝跟太子姜隐边钓鱼边聊了良久,太子姜隐的鱼钩上倒是钓上来一条两尺长的青鱼,把盛德帝看得都羡慕了。
傍晚时分,圆心湖上开始起风,盛德帝见自己的那根鱼竿再无动静,就自嘲道:“看来是朕想当然了。这儿风冷,小十二,朕就回去了。”
太子姜隐将自己的那只鱼篓递给盛德帝,想将那条青鱼送给他。
盛德帝笑着拒绝道:“小十二,该是你的就注定是你的,好好拿着。”
在太子姜隐送走盛德帝后,盛德帝留于圆心湖上的那根鱼竿猛地一震,少了执竿之人的鱼竿连着鱼线一同被拖进了深深的圆心湖内。原来盛德帝的这个方法是对的,只是,欠缺了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