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丈母娘又骂骂咧咧的,晚上,原本三个女孩睡的房间,丈母娘忽然给锁上了,说许惠芬的弟弟要谈媳妇了,那间房要空出来翻修一下做婚房,周富有知道,这事赶自己走呢。

许惠芬在母亲离开房间后,坐在床低声哭泣,骂道:“早知道你是个没本事的,你看看你大姐,那么大的年纪,虽说嫁的是个二婚的,可人家那日子过的,又是新房子,又是不罚款的,还不是人家男人有本事,我跟着你就是东躲西藏的。”

周富有见她哭,心疼的不得了,道:“我也没办法呀,我赚的钱多少不也都交给你了吗,现在我也是身无分文的。”

“你是怪我不会当家了?”许惠芬转过头怒视着他,周富有察觉话语不多,急忙道:“不是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许惠芬咄咄逼人,周富有想辩驳,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得长长叹了口气,蹲在地上不做声。

许惠芬又开始哭哭唧唧:“你就不能叫你大姐帮帮你,她能盖新房,还能拿不出几千块,你去给他借呀。”

周富有抓着头发道:“上次她搬家,我就去了,想着收了的礼钱就全拿回来,可她说当天就叫讨债的拿走了,没有了。”

“钱没有,米总有的吧,她不是每年都往你妈那里成袋的送吗,今年我们没粮食,让她给几袋不行吗?亏你还是她弟弟呢。”

周富有道:“我说了,可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你上次也见过的,你说什么,她都装不知道,没钱没粮,说的滴水不漏,我总不能去硬抢呀。”

许惠芬气急,顺手将枕头向他砸过去,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要带着一大家在我娘家白吃白喝吗?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娘,拖家带口的在娘家混吃,我们不要脸,我爹妈还要脸的。”

周富有接住枕头,心道:“怎么就白吃白喝了,我拿来的东西还少吗,一回不拿,我就成了白吃白喝的。”可这话他也只敢腹诽一下,说出来,许惠芬不得闹翻天。

三孩子见母亲发火哭泣,最小的女儿也吓的哇哇哭泣,许惠芬一边哄女儿一边哭,叹自己命苦。

周富有头低的更低了,半天才道:“要不把女儿送回去给我妈带着,总不会饿着,我们两个大人躲出去也方便。”

许惠芬道:“就你家那老不死的,会给我们带?你姐家那个放她那里,每年不也得给不少粮食,就一个小丫头能吃多少?”

周富有急道:“我姐是我姐,我是我,你没看到,每次下去,我妈对三个女儿的态度比对我姐家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