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李凌峰回到前堂的时候,庄子上的下人已经延碧溪布置好了平几还有蒲团,上面摆放着一些桃花做的糕点,看样子是准备延溪设宴。
李凌峰注意到一些下人挽着箩筐从附近的林子里出来,上前一看才知道是些春日里时令可口的野菜,问了才知道一会儿是要拿来做菜的。
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井然而有序,四周芳草萋萋,野花清香,算是别具一格的招待宴了。
司马彦等人打回来的野味,还有楚慎与萧祁云等人钓了两个时辰的鱼也被做成菜端上了桌,就着清冽微辛的佳酿,众人吃过无不拍手称赞。
刘燮此时也得到了司马彦等人获取的消息,只是除了将那些井口的排列记下,确认了大夏用井水协助河水灌溉成功的事实,他们所能知道的东西也有限。
见众人高谈阔论,无人注意他们,司马彦低头在刘燮耳边回完话后,才开口道,“殿下,我们的人被看得太严了,无法打探更多的消息,怕引起对方的警觉。”
刘燮闻言没说什么,看着楚慎举起的酒盅,笑着与众人一起遥遥相敬以后,才一边给自己添酒,一边开口道,“不着急,南朝那边刚因为九曲珠让大夏众人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这会儿全都看着我们,拳脚自然施展不开。”
司马彦脸上的褶子动了动,觉得刘燮的话有道理。
之前萧祁云弄了九曲珠一事想打大夏的脸面,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倒贴了二百箱生金,这会儿只怕还在等新的大朝会礼物送过来。
如此一番,与南朝相比,他们大汶一直没有动作,确实更容易让大夏众人心生警惕,才会盯他们盯得这样紧。
他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那我们……”
刘燮看着不远处与大夏皇子谈笑风生的萧祁云,漆黑的瞳孔里眸光一闪,扯了扯唇角道,“不着急,这件事目前不能有动作,等大朝会大夏所有官员忙碌起来,届时皇城卫还要护卫大夏天子,自然能比现在松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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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觉得此事有必要利用一下南朝,让萧祁云手底下的人去做,总比他自己这边的人出手胜算会大些。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萧祁云喝着酒,见不远处的刘燮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对方举起酒盅时举起了自己的酒盅。
韩震渊冷着一张脸,他这个人天性不爱笑,平日里就跟铁皮一样冷冰冰的,这会儿见萧祁云还极有兴致的与人对饮,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冷冷道,“六殿下,你一口输去了二百箱生金,把大朝会的贺礼输了,想必陛下问责的折子这会儿也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
萧祁云闻言放下酒杯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韩震渊,“左将军是对本殿有不满?之前本殿与诸位商议此事的时候,左将军也没有反对啊?怎么金子赌输了,将军就急着拿本殿当替罪羔羊啦?”
韩震渊扯了扯嘴角,别开脸道,“本将军自然也有错,待回南朝,愿听从陛下发落。”
见他这副模样,萧祁云不屑的笑了笑,忽而开口道,“大朝会后,我南朝与大夏都要派公主去大汶和亲,这大夏派出的既然是四公主,听说她极不受宠,你觉得南朝有没有与她合作的机会?”
萧祁云这些话说得极小声,但还是让韩震渊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殿下,你想做什么?”
关键是,这种话是能在这种场合说的吗?
韩震渊冰块脸依旧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但眼底的情景却因为萧祁云这话荡起了涟漪。
萧祁云笑了笑,没再多说。
皇室无情,天家子女不受待见,在宫里的生活与蝼蚁无异,他不信楚尧姜与大夏皇室有什么恩义在,而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大汶,她就更算不上是夏人了。
若是对方有些见地和野心,他不介意与对方合作,若是对方没有,他们南朝亦有密法将人变成提线木偶,只要她乖乖听话,那让大夏与大汶反目成仇也并非难事。
说到底,萧祁云更偏向后者,毕竟这样的公主更容易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