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传来了欧阳濂与彭桦等人的交谈声。
“从十三到十六,皇上就一直去宗庙清修祈雨,这两日京中也不见落雨,皇上本就好不到哪去……”
彭桦话音一顿,看向身边的几个大臣,“亏空上的事儿,能过去我们就尽量过去,今年再想别的办法。”
一旁的翰林大学士欧阳濂也听到了他的这话,眼皮子掀了掀,没有言语。
大理寺卿蔡巍今儿心情倒是不错,听了彭桦的发言倒也没说什么,一转头,就对上了李凌峰的视线。
李凌峰微微向他颔首示意,蔡巍转过头去不过片刻,永德帝的尊驾便到了金銮殿。
“皇上驾到!”
永德帝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明皇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身边的崔德喜上前替他褪下黄缂丝面儿黑狐皮缎的大氅,露出腰间系着的一条玄色玉带。
他走到座位上坐定,本来嘈杂的金銮殿瞬间鸦雀无声。
群臣嵩呼“万岁”之后,一声清脆的鈡鸣响起,崔德喜站在一侧宣道:
“议事!”
李凌峰站在朝堂之下,眼观鼻鼻观心,见崔德喜说完“议事”后,又不疾不徐道,“按照旧例,丹阁把去年的各项开支,按照各部,与各洲的实际用度报上来。”
“什么该结,什么不该结,都得有个说法。”
“今年有有那几宗大的开支,各部提出来,由户部宗算一下,丹阁拟了票,能批红的呢,就把红给批了。”
说完后,崔德喜望向丹阁首辅彭桦,“彭相,您说呢?”
彭桦闻言点了点头,“仰赖吾皇天德,与诸位同僚实心办事,去年的艰苦总算是过去了。”
“去年三个洲的大旱,三个洲的大水,北边和南边几场大的战事,陛下宵衣旰食,今年还未立夏,陛下便上呈天意,前往宗庙祈福。”
“即便如此,仍有人借天灾诽谤朝廷,若是今年再不落雨,那在座的各位同僚都得请罪辞职了?”
“陛下斋戒敬天,吾等更要实心办事,我大夏朝自然能够如日中天。”
“这一月以来,总算把去年各项开支都算清楚了,丹阁也把票拟了,陛下批了红。今年的开支……”
说到此处,彭桦顿了一下看向欧阳濂,“欧阳大人,丹阁的票拟在你们那儿,你们说一下,让陛下裁夺吧。”
欧阳濂闻言皱了皱眉头,站到了中间,朗声到,“陛下,丹阁的票拟是曹大人昨日交到我们这儿的,我与韩大人,杜大人核对了一晚,有些票拟我们签了字,有些票拟……”
“我们没有敢签字。”
欧阳濂话音一落,户部尚书曹良的声音就从旁响起。
“什么?”他看向欧阳濂,问道,“什么票拟没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