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假意挪着双腿慢慢走,趁机询问。
秋香便道,
“冷家娘子跟了衙差们,之后在流放队伍里仗着衙差靠山脾性越来越泼辣,没人敢惹她,但背地里大家都笑话冷晓春是个窝囊废。”
谢长生的注意点却在“们”这个字上。
“衙差们?”
秋香抿唇,上辈子她觉得刘佩兰可怜,是被逼无奈,但这辈子重来一次,仿佛又不是。
于是,在秋香口中,谢长生知道了上辈子的事。
刘佩兰也如今日这般为了夫君哀求衙差,不过那时催促赶路的是贺承志,而非张立。
上辈子贺承志当场将刘佩兰扛起,然后就去了庄稼地,刘佩兰那时连哭带嚎的,可张立却没有阻止贺承志,而冷晓春更是全程倒地没反应。
贺承志办事的功夫,流放的队伍才歇了下来。
再之后,刘佩兰为了给冷晓春借药又去找贺承志,那次她是主动的。接着,为了吃食,她还去找贺承志,白面馒头是没有的,只能每日多得一个粗面馒头。两人一来二去,衙差们都知道贺头多了个爬床的。
再后来,贺承志腻了上赶着的刘佩兰,她连额外的粗面馒头都没有,便去讨好其他的衙差。换一个衙差便能得一个馒头,久而久之,刘佩兰将整个衙差都伺候到了,她听话又主动,白天还帮着衙差们洗衣做饭,所求不过是夫妻俩能吃饱饭,衙差们也就把她当仆人护着,不让其他犯人欺负。
而冷晓春此人,除了开始有些书生意气还敢跟衙差顶嘴,被打之后就彻底老实且唯唯诺诺起来。
男犯人根本看不上冷晓春靠妻生存的窝囊样,不是骂他就是找机会打他,冷晓春便时常自己一个人待着,偶尔跟在女犯人身后挖挖野菜,存在感很低。
所以秋香对冷晓春的印象也不多,因为他经常是团一团埋头待着,不引人注目。
谢长生听完,抬手摸了摸下巴,
“瞧今个发生的事,那贺承志应不会再上钩。”
秋香没说话,今日她看得明白,贺承志对手下那个尖嘴猴腮之人的暗示,其实便是让他去欺负刘佩兰。
而那个尖嘴猴腮的衙差叫刘铁,是贺承志手底下最卑劣的一个,上辈子便是他……
想到上辈子,秋香狠狠闭上了眼睛。
“我竟然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