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容得下巨型仙梭通行的大道,在九天宫宣布要收徒后的短短几天内,就被慕名而来的人潮所占据。莫说仙梭,就算人想要徒步行走,此刻都显得困难无比。
为了维持秩序,修士与凡人的通道被隔离了开来,看着头顶掠过的一艘艘仙梭,早就麻木的居民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依次入城。也就那些向往天空,永远充满活力的孩子,会发出阵阵惊呼。
所幸琅琊够大,光是一面城墙就有足足五处大门,彼此相距数里。琅琊太守也知道很多修士视凡人为草芥,所以为了避免冲突,特地只开两侧最边上的大门供普通百姓进出,而将正门和其余两道大门分划给了修士。
话虽如此,哪怕做出了分流和调配,进入琅琊城的修士依旧络绎不绝。粗略估计,短短三日内整座城内至少涌入了三十万修士。这还已经是多数修士选择直奔散花原后的结果,难以想象如今的散花原到底聚集了多少人。
不过如此大的人流,负责看守大门的士兵却难得有些清闲。清闲到他们居然有闲情凑到一起,打量着那群一早就聚集在城门口的莺莺燕燕。
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些姑娘们就在领头的那位一身淡紫梅花纹贴身蛇形裙的美妇的带领下,在城门口候着了。
一大群青春靓丽的姑娘伫立在人潮涌动的城门口,个个又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哪怕是过路的修士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在被美貌动摇的同时,也下意识忽略了她们挡在路口的过错。
有些轻佻的人或许是在自己的家乡蛮横惯了,看到这些漂亮姑娘就忍不住吹着口哨带着笑,靠近想要搭讪一二。可往往还没走近,不是被一声“滚”呵退,就是在扫过姑娘们腰间挂着的令牌后悻悻而归,再也不敢造次。
驾着仙梭、乘着法器从城门掠过的修士,看见聚在下方的一群穿着艳丽的姑娘们,也留心多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当他们的目光集中在领头的那个美妇身上时,不少阅历丰富的人纷纷面露惊讶,赶忙调转方向飞来打招呼。
美妇对此一一拱手回礼,微笑寒暄两句,便相互告别。偶有多事的人问上几句,她也总是礼貌地回上一句“等人”,但对所等之人是谁却始终守口如瓶。这不禁勾起了更多的人的好奇心。
但这些修士之间的交谈,士兵们是不会懂的。他们看着那么美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许久,心中想入非非的同时,还时不时地私下讨论一番。
众士兵议论纷纷的时候,不少修士也在交头接耳。但比起那些粗俗不堪的言论,他们谈论的重点都集中在了这群姑娘的身份之上。凡是有些见识的,都不难认出她们饰品上的鱼鸟纹路以及那位美妇腰间的令牌。
一艘来自青州修士世家的仙梭上,最有希望的家族子弟们来到随行长老的身边,好奇地问道:“长老,方才你为何要对那个女人如此恭敬?难道琅琊城里也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尊重的大宗门吗?”
“琅琊城怎么说也是徐州第一大城,又背靠九天宫,卧虎藏龙再正常不过了。那位夫人就是其中一位。”
“那个女……那位夫人居然如此厉害?可她身边那群女的最强的也不过筑基而已啊,连个金丹都没有。要是她真的有那么厉害,怎么会……”
“徐州不像青州,这里的人含蓄内敛,不喜展露锋芒。你只需要知道我几十年前见到她时,她已是分神巅峰,如今很有可能步入返虚。至于她身边的那些女子……”
说到这儿,老者突然抚须轻笑,露出一个晦涩的猥琐笑容:“估摸着她们等的人,品味和地位都不低啊。”
周围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其中有一个忍不住惊呼道:“返虚?!长老,这位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
“合欢宗九绝之一,流音阁阁主,月疏影。”
另一边,面对周围的窃窃私语月疏影始终置若罔闻。等的时间有些久了,她身后的姑娘们也有些不耐烦起来,索性取出了随身带着的桌椅零嘴,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起天来,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其中一个姑娘拉着月疏影道:“阁主,你也别一直呆站着了,来这里坐。”
说着,几个姑娘七手八脚地将月疏影按在了椅子上,推给了她一碗晶莹剔透的荔枝冰粉。月疏影没有拒绝,笑着接过了姑娘们的好意,浅尝一口后,佯装怒道:
“你们啊,这儿的人这么多,让人看到了会怎么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来城门口踏青了。要是让客人知道了,非得取笑你们不可。”
姑娘们去完全不吃她这套,为首的一个吐了吐舌头,娇笑道:“嘻嘻,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难不成我们一定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吗?再说了,这不有月阁主给我们当门面嘛!有你在,谁敢造次?”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道:“对了阁主,到底是什么人有能耐让你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等啊?以前就算是合欢宗里其他的八绝姐姐们,也不过是在流音阁门口迎接。难不成是宗主大人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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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大家的热情,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同时,姑娘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讨论的内容不外乎是宗主大人的威名、对宗主的憧憬或者对宗主美貌的遐想。
月疏影笑着看她们热火朝天的议论,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姑娘们说的越来越偏,话题都扯到施花雨和九天宫的宫主澹台且歌有一腿儿的时候,她才不紧不慢地中断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