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殿,文武百官静声肃立,等待淳安帝圣驾临朝。
今儿虽天气阴沉,可淳安帝心里却是一片晴空,心情大好。
这次北征归来,塞北已归属梁国,从此北境再无担忧之处,一旦与南齐发生战争,塞北将是一支奇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朝贺,淳安帝笑颜逐开,心中喜悦难以掩饰,目光也随和了许多。
“众位爱卿,平身。”
“恭贺皇上,塞北已定,国泰民安。这次北征众位将军功不可没,臣上奏,请皇上论功行赏,以安臣心。”
萧玉当先禀奏,他是兵部尚书,统管这些武将,这顺水人情的事情,怎肯旁落到他人手上。
淳安帝和善点头,“萧爱卿所言极是,此次北征,众位爱卿奋勇杀敌,开疆扩土,皆是我梁国功臣,理应重赏。”
“朕封丁世成为上将军,其长子为京备少将军,赏银三千两,绫罗绸缎五十匹。”
丁世成站出身来,躬身道:“臣拜谢皇恩。”
“其余等人皆进官一级,赏银千两,锦缎三十匹。”
众位将军齐声谢恩。
丞相司徒方闪身出来,略一欠身,“皇上,老臣听闻这次北征,是敬事房的顾公公献计破城,若是老臣未曾记错的话,这顾冲是太子举荐的吧。”
淳安帝点点头,看来司徒方是要把这份功劳记在太子身上了。
顾冲是宦官,不能当朝封赏,这份功劳落在太子身上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众人心中多少有些为顾冲鸣不平。
“震偕知人善用,举荐有功,朕便赏你宝珠一颗,玉玲珑一对。”
“儿臣谢过父皇。”
太子谢恩过后,抬头道:“父皇,这次北征最大的功臣非顾冲莫属,儿臣认为,父皇最应该奖赏的,实是顾冲。”
淳安帝连连点头,在他眼中,太子似乎变得稳健了许多。
不居功自傲,不贪天之功。
“震偕所说极是,朕自会封赏他。”
即便张震偕不在朝上进言,淳安帝也是要赏顾冲,这次顾冲立下不世之功,若是不赏,岂不寒了人心。
只不过宦官不能参政,他的功劳不能载记下来,传不得后世。
顾冲等候在万寿殿后殿内,一早儿淳安帝便将他唤了过来。
淳安帝散朝后来到后殿,顾冲急忙躬身进礼,“奴才参见皇上。”
“免了,赐座。”
淳安帝笑吟吟地看着顾冲,眉宇之间尽显赏识之色。
“小顾子,与朕说说,这次你是如何破的这怒卑之城。”
顾冲眨眨眼睛,原来皇上是想听故事啊?
“皇上,奴才想着,这城虽可破,但是又该如何破?若是强攻,难免死伤无数,奴才不忍见我大梁兵士横尸塞北,于是就想出来一个擒贼先擒王的办法来。”
“如何擒贼先擒王?”
“那自然是混进城去,接近贼首。于是我便假意谈和,说服福吉少王以作诱饵,取得了怒卑信任。这时,福吉旧部在城外假意攻城,引得怒卑出兵,然后我军在将其包围,使其不得回城,这城内必然混乱,奴才就有机可乘了。”
淳安帝频频点头,称赞道:“计谋甚好,只是过于危险。你深陷城内,若是有个闪失,可无人前去支援。”
顾冲立表忠心,挺了挺胸膛,凛然说道:“奴才只求擒住图郎,攻破城池,就算奴才死在了那里,也值了。”
这话说的淳安帝无比感动,险些就信了。
“很好,你虽为内宦,却有外臣所不及,朕很欣慰。小顾子,今儿朝上太子进言,要朕重赏于你,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
“为皇上效力,那是奴才份内之事,岂敢求赏……”
顾冲嘴上说着,心里琢磨该要点什么赏赐好呢?
“朕功过分明,有功必赏。”
淳安帝琢磨了一会,似是自语道:“你这赏赐可有些难到朕了,既不能赏官,又不能赏银……”
顾冲心里这个急啊,心道:为啥不能赏银子,多多益善啊。
“你是内宦做不得官,在宫内不愁吃不愁穿,赏银也无处可用。”
淳安帝忽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小顾子,我记得上次你随朕去江州时,曾说过喜好游山玩水。”
顾冲点点头,游山玩水谁不喜欢,可那不也得有银子嘛。
“这次你随军出征想必很是劳累,不如这样,朕许你一月时间,赐皇亲卫队,准你回乡省亲,也算是朕对你的赏赐,可好?”
“皇上,好是好,只是这回乡省亲,奴才手头有些拮据啊……”
“这你放心,你出去就有了花银子的地方,朕自然不会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