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众人将目光望向了顾冲。
顾冲沉吟片刻,慢声道:“此城易守难攻,据我所知,乌丽城内尚有敌兵五万余众,若是强行攻城,我军势必会付出极大损伤。”
丁世成又何尝不知,但是你不攻城,怒卑若不出来,难道就这样耗下去吗?
“顾公公,行军打仗死伤在所难免,我军有十万之众,两倍于敌军,若不趁此时攻城,待他们休整过后,岂不是更难攻破城池?”
“丁将军,你可否再给我七日时间?”
丁世成迟疑问道:“七日,你可是要研制破城利器吗?”
顾冲摇头道:“我已派人去请帮手,只是不知帮手是否会来,恐怕还需七日时间。”
“我军中精兵良将众多,你何必还要去请帮手。”
丁世成还以为顾冲有了破城良策,搞了半天,只是去找了帮手。况且,还指不定来不来。
既无良策,那只能攻城。
“顾公公,我率军先行攻城,若是七日之内无法破城,你再请帮手相助。”
丁世成拿定主意,传令道:“众将听令,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大军攻城。”
“遵令。”
诸位将军齐声相应,顾冲也站起来身,再次进言道:“既然将军决定攻城,我这里还有一个乏军之计。”
“怎讲?”
“每日夜黑之时,派兵前去城下,在城池四周擂鼓呐喊,佯做攻城之状,敌军不知实情,必会重兵守城,反复数日,则可使敌人精神困乏,身体疲惫,从而放松警惕。待到那时,我军在猛烈攻城,必可一举拿下此城。”
丁世成听后,轻轻点头,“此计不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按顾公公之计,先试上几日。”
梁国大军继续向前行进,距离乌丽城五十里处安营扎寨。
督军帐中,白羽衣侧立在顾冲身边。
“吴将军说得没错,你天生是帅才,做太监真是可惜了。”
顾冲抬头看向白羽衣,呵笑一声,“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白羽衣微微含笑,细声说道:“我只是奇怪,你已身居权位,又非爱财之人,却要为太子效力,究竟是为何?”
顾冲心头一颤,看来白羽衣已经识破了自己,只是她此刻挑明了,这又是何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世间又哪有不爱财之人呢?”
白羽衣轻轻摇头,“以你的本事,赚取银子易如反掌,又怎会为区区五百两银而受命于人。”
顾冲呵笑道:“女人,不能太聪明。”
“我若聪明,早就应该看出你来。”
白羽衣慢条斯理,替顾冲分析说道:“你假借李献白之口将怒卑书信一事传出,随后又游说太子,再借太子之手说服皇上出兵塞北,可谓步步为营。”
顾冲淡淡而笑,白羽衣说得一点没错,只是不知,她是从何时,何处发现的呢?
“我说过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你不怕我杀你灭口?”
白羽衣浅笑道:“我若不说,你或许会;我若说了,你反而不会。”
顾冲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随即而逝。
这个女人是蛔虫吗?顾冲没想到她居然能想到自己所想。
他的确有过除掉白羽衣的想法,这一路上她知道的太多了,一旦被太子知道自己结识双龙会,那就相当于自己的软肋暴露在他们面前,随时可以拿捏住自己。
但是现在,顾冲有些犹豫了。
白羽衣明知那段话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可她还是说了出来,这就是在给顾冲释放一个信号。
一个只有聪明人之间才能懂得的信号。
“有一件事情,我至今未明。”
“何事?“
“你费尽心机出兵塞北,究竟是为什么?”
顾冲与白羽衣四目对视,她的眼神清澈,目光中充满着期待。
“我如果说是为了国之大计你会信吗?”
“难以置信。”
“还有一份承诺。”
顾冲眼前再次浮现出瑞丽吉梨花带雨般的面容,绝境之中,她将自己作为最后的依靠。
“你极力劝阻攻城,一定有自己的打算,真得是在等帮手吗?”
顾冲点点头,“不错,如果不出差错,几日后他们就应该到了。”
“是双龙会的人?”
“不,唐门。”
入夜,李木与纪渊各带两百兵士,马卸鞍人卸甲,悄无声息的从军营出发,向着乌丽城行去。
此时,乌丽城内,一间厅内火把通明,将图郎黝黑的脸庞照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