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小边子也跟顾冲熟了起来,两人便结伴在一起,继续扛木头。
整整扛了一天木头,收工后顾冲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小边子身后回到了休息处。
说是休息处也不过就是一间空着的大殿,殿内用碎石块与木板搭起床铺,上面连个床褥都没有,只有一层单薄的粗布单子。
小边子的位置在西面角落里,顾冲就跟着他在这里挤出来一个地方,反正哪都是一样,这里还稍微清净一些。
顾冲双肩肿痛的厉害,打开衣襟看了下,两侧都红肿起来。
“你没有带药吗?”
小边子从包裹里取出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手里揉搓了几下,那团黑东西就变得柔软,像一团黑泥一样。
“好在你遇到了我,不然明天你手臂都抬不起来。”
小边子拉开顾冲衣衫,张嘴就向手中啐了一口,随后将那团带着他唾液的黑泥糊在了顾冲肩膀上。
顾冲咧开嘴巴,既痛又恶心。
“放心吧,明日就算不消肿,也不会很痛了。”
“怎么你这膏药,还需要口水做引子吗?”
“那倒不是,主要是懒得去取水。放心,疗效都一样。”
“……”
顾冲没有看到何掌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再加上累得半死,也没心情去找他,还没等到吃晚饭,他就躺下睡着了。
人老奸马老滑,何掌事的包裹虽然不大,但里面可都是干货。
一锭银子递到李三手上,何掌事便从扛木头这个苦力工种升级到了烧水做饭的技术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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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根本不会做饭,但添柴烧水还是会的。
这一夜睡的没比责刑司里舒服多少,布单太薄,木板太硬。
整个大殿通铺咳嗽声、呼噜声、放屁声、梦魇声,可谓绵绵不断,声声入耳!
第二日早,顾冲睡眼惺惺地爬了起来,要不是小边子推醒他,早饭就没得吃了。
“快起了,晚一些早饭就没了。”
虽然顾冲很不情愿,但他必须要起来。
吃饭是他一天中唯一快乐的事情。
李三应该是杂役司的人,顾冲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不用劳役,整日里提着一根竹尺,满嘴骂骂咧咧,稍有不顺,竹尺便挥打出去。
今天他的竹尺就打在了小边子身上。
顾冲与小边子刚刚运送一根木头过去,两人坐下还没喘口气,就被不远处的李三给看到了。
“你们两个孙子,是特么让你来这享福的吗?”
李三咒骂着直奔他们而来,一竹尺打在了小边子后背上,疼得他嗷嗷大叫起来。
顾冲回首一看,李三的竹尺又举起来,向着他打了过来。
顾冲猛地抬起手臂挡住脑袋,这一竹尺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顾冲怒目而视站了起来,质问道:“你凭什么打人?”
“我凭什么打人?”
李三面目狰狞,狂笑道:“老子想打就打,还问凭什么?凭的就是这个……”
说完,李三再次举起竹尺。
顾冲一个后跳窜了出去,侧头看见地上有一根两尺长的木棍,毫不犹豫弯腰抓在了手中。
李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杂役竟敢反抗?
“你个孙子,吃了豹子胆吗?”
小边子忍痛来到顾冲身边,低声劝道:“小顾子,别乱来,快将木棍放下。”
顾冲站在那里犹豫再三,慢慢松开了手,木棍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工匠还有杂役们都停了下来,纷纷看过来,替顾冲捏了一把汗。
李三猛地将竹尺一挥,瞪起眼睛,大吼道:“都愣着做什么?找打是吧。”
人群瞬间四散,只剩下顾冲与小边子还站在那里。
李三目露凶光紧盯顾冲,片刻后,冷冷说道:“你给我记住了,明天我还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