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好言相劝送走了顾冲,刚刚转身过去却又被顾冲喊住。
“这位掌柜,暂且留步。”
掌柜回身过来,顾冲上前道:“掌柜的,我有一事相商,不知可否叨扰片刻?”
掌柜的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拳在前,疑声问道:“客官还有何事?”
“这个……”
顾冲讪笑出来,向里面指了指。
掌柜会意,侧身一闪请顾冲进了酒楼。
“柱子,上壶茶来。”
掌柜的吩咐一声,引领顾冲与勾小倩来到里侧一张桌前,各自坐下。
“在下顾冲,敢问掌柜尊姓大名?”
掌柜的轻一点头,答道:“我姓刘,单名权字,称呼我刘掌柜即可。”
顾冲回以微笑,说道:“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刘掌柜海涵。”
“不敢,客气了。”
“我见刘掌柜面中带忧,又听你与伙计对话,似乎遇到了难事。”
刘掌柜点点头,叹声道:“的确,家中老父年事已高,身体多病,这几月间重金求治却不见好转,恐怕是时日不多了。”
“哦,原来如此。”
顾冲惋惜道:“人之生死,早有定论。刘掌柜恪尽孝道,已属不易。”
刘掌柜谦笑摆摆手,又道:“我本是开州人氏,十余年前来京师开了这家酒楼,现今不觉已是暮年。老父最近常常念及家乡,我总是有种不祥之感,怕是真要落叶归根了。”
“那送老父回乡就是了,又何必关了酒楼呢?”
“唉!”
话说到伤心处,刘掌柜再叹一声,无奈说道:“我这酒楼在京师城内虽不入上流,但养家糊口,解决温饱绝不是问题。只不过近几个月为老父求医问药少有打理,再加上月余前北街开了一家香福楼,这生意就一落千丈,难以维持了。”
顾冲心中不信这个理由,京师城酒楼众多,又怎会因为多了一家就没了生意。
这时那名叫做柱子的伙计送上来茶壶,接话道:“也不知这香福楼有何独到之处,自开张以来日日宾朋满座,怕是整个京师城内的生意都被他抢了。”
顾冲见伙计也这样说,不由信了几分,轻皱眉头。
茶水满上后,刘掌柜敬了顾冲,品茶过后顾冲问道:“那刘掌柜现今何意?这酒楼可是不做下去了吗?”
刘掌柜放下茶杯,放眼环顾四周,慢慢点头,说道:“实不相瞒,这些年我好客亲朋,并未攒下多少家财。老父一病不起,也花光了我仅存积蓄。现在生意惨淡我也无心经营,不如变卖家产,带老父回乡,也算随了老父心中所愿。”
“那这酒楼可是你的吗?”
顾冲问完有些不忍,这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但还是要问,刘掌柜若真想出售酒楼,自己不就失去先机了嘛。
“是,此处一间酒楼,西二街还有一处居所,我这十余年也只留下这些家底了。”
顾冲听后觉得好巧,自己那小院不也是在西二街上。
“不瞒刘掌柜,我正巧想要购买一处门店,现今你正好欲售,不如我们详谈一下,如何?”
“这个……”
刘掌柜停顿片刻,随即说道:“我只是初有想法,具体还需与家人商议过后再定,所以……”
“哦,明白,明白。”
顾冲呵笑一下,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笑着说道:“无妨,只是刘掌柜日后若真有此意,记得一定要先留给我呀。”
刘掌柜附和点头,算是答应了。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刘掌柜,告辞。”
顾冲起身告辞,刘掌柜将顾冲再次送到门外,这次顾冲没有再返回来。
勾小倩跟在顾冲身边,两人来到中街口,顾冲却向前直行。
“喂,这面呀。”
顾冲向她招招手,说道:“先不回去,我们去香福楼。”
香福楼坐落在北街之上,距离中街口不远,算得上是城中心,位置极佳。
此时正值午时,香福楼门前好一派热闹景象。
只见两个伙计在门外跑前跑后,迎来送往。
你别说,这前来进食的客人还真是不少,三三两两,男男女女结伴而来。
顾冲抬头相望,这是一栋三层临街楼阁,一块硕大的红色匾额悬挂在二楼之上。匾额上香福楼三字似乎出自名家之手,只是后面几个小字写的潦草,顾冲没有一字认识。
要说这门面的确不小,修缮得也是极具匠心。难怪会抢了不少生意,谁不喜欢这样的进食环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