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顾冲到达了益州。
这一天是淳安初年十月十二,也是淳安帝寿辰之日。
皇宫内张灯结彩,今日无朝事,文武百官各自在府中准备着,等候巳时入宫,午时寿宴。
陈天浩的轿子到了宫门前,随从掀开轿帘,陈天浩从轿中一出来,抬眼就看见了兵部侍郎张庭远。
“陈大人。”
张庭远迎过来两步,施礼问候。
陈天浩回礼道:“张大人原来早就到了。”
“我也是刚到。”
张庭远见陈天浩身后随从两手空空,不禁问道:“陈大人,今日皇上设宴百官,为何不见你的进礼呀?”
陈天浩笑吟吟道:“早已备好,只是过于体大,不便携带。”
张庭远哦了一声,心里却在好奇,难道你送的会是大象吗?
两人走进宫中,西侧不远处设立一座红台,司礼监的太监白公公正守在那里,将百官进送给皇上的寿礼逐一登记造册。
白公公笑迎过来,躬身道:“两位大人可是要进礼吗?”
陈天浩心想你问得都是废话,不进礼上你这干嘛来了?
像白公公这种等级的太监,别说陈天浩,就连张庭远都不愿搭理,板着脸说道:“嗯,兵部侍郎张庭远,敬献白玉珍珠一颗。”
张庭远身后随从将珍珠宝盒递上,白公公接过来打开看看,随后吩咐登记在册,注好标号。
陈天浩清清嗓子,跟着说道:“工部尚书陈天浩,敬献御驾马车一辆。”
白公公愣了一下,就连张庭远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望着陈天浩。
“陈大人,马车呢?”
白公公寻思着,你送啥我不管,你得让我看见了。到时候寿礼与册子对不上,我上哪找你去呀。
“马车能进宫来吗?你记上就是了,稍后我自会上奏皇上。”
“这个……”
白公公挺为难,张庭远在一旁说道:“无妨,你记上便是,陈大人自然不会说谎。”
两人登记完后,一起向宫中走去。
张庭远不解问道:“陈大人,皇上寿辰你送驾马车是何意啊?”
陈天浩颇为得意,哈哈大笑两声,说道:“张大人有所不知,我这马车不比寻常,这车轮处乃是我精心研制而成……”
张庭远忽然明白了,恍然道:“我知道了,可是车轮处有轮胎。”
陈天浩惊愕地看着张庭远,问道:“你如何得知?”
“宁王巡边之时,他身边有一小太监,乃是九公主身边的小顾子……”
陈天浩点点头,说道:“不错,这轮胎确是顾公公所说。”
“要说这个顾公公,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见识,着实让本官料想不到啊。”
“哈哈,顾公公远不止如此啊。”
陈天浩自然不能说出拦河筑坝也是顾冲所提,一来顾冲嘱咐过不要外人知晓,二来别人若都知道了,还哪有自己的功劳了。
这提起了顾冲,陈天浩才想起来,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改天得请他去府上小聚一下。
撷兰殿内,依婉将饰品盒逐一打开,询问着九公主,“主子,今日戴这个红牡丹步摇可好?”
九公主瞥了一眼,无精打采说道:“也好。”
依婉欢笑又道:“这支最为喜气,再配上环珠项链,主子今日定是最艳人的公主。”
九公主轻嘘一声,低声问道:“小顾子已走几日了?”
依婉淡了笑容,她知道九公主闷闷不乐定是因为小顾子。严掌事说小顾子是不想让大家难过,借机独自而去。可是九公主不信,虽然自己也不愿相信,但是宁王又说,小顾子只有不足十日之命……
“公主,小顾子已经走了六日了。”
九公主慢慢转过头来,将忧伤的目光望向依婉,微微哽咽说道:“依婉,小顾子不会死的,是吗?”
依婉鼻子一酸,红了眼圈。
淳安帝在万寿殿设宴百官,君臣同乐。
陈天浩找准时机,起身奏道:“皇上大寿,臣潜心研制了一辆御驾马车敬献皇上,这马车现正在宫外,臣斗胆请皇上恩准,可否让御驾马车进得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