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以为他们发现了自己,可那伙计从顾冲身边走过并未停留,一直向前走去。顾冲回看一眼米店,那锦衣男子已经不见了,他便跟上了那个伙计。
这伙计沿街一直前行,走到一处闹市楼阁前转了进去。顾冲跟上后抬头一看,这里居然是一所青楼。
这青楼规格可是不小,门前宾客盈门,楼上红袖招展。从门外望进去,一楼厅内居然挤满了人。
顾冲等在外面,片刻后,那伙计又匆匆地走了出来,向着米店而去。
这伙计来青楼做什么呢?顾冲思忖一下,抬步进了青楼内。
大堂之中,众多人聚集在此,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牛兄,听说这红袖楼新来的云香姑娘,可是绝美之极啊,牛兄是否已经一睹芳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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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自云香来了之后,我是每日必来呀,可是至今也未曾见过一面。”
“以牛兄这等才华,都不曾相见,看来我们是没有希望了。”
“这云香姑娘也是,咱们又不是不给银子,偏偏还要赋诗一首才可相见,这不是难为人嘛。”
“说得就是,还不知今日又是何题目。我见段公子也来了,只怕我等又没有机会了。”
顾冲进来的最晚,挤在后面听了个大概,意思就是说想见这里的头牌还得比试作诗。
这时,前面一声锣声响起,大堂内顿时肃静下来。
一名跑堂上了前台,大声喊着:“各位宾朋才子,今日拟题乃是双字思亲,以思亲为题赋诗一首,限时一炷香,得胜者可登顶楼,云香姑娘自会奉上佳曲。”
话音落,一支红香便燃了起来,这就算计时开始了。再看这群寻花问柳之人,一个个苦思冥想,开始憋词了。
顾冲觉得这个叫云香的青楼女子有点意思,正如所说,你赚银子就是了,谁给的银子多你就接待谁呗,偏偏还得赋诗。
但妙就妙在这赋诗上,好比饥饿营销一样,调你口味,细水长流。
顾冲对寻花问柳不感兴趣,但他却对这个云香产生了好奇。赋诗他当然不会,但偷诗可是他的强项。唐宋三百首,虽不能全部记下,名诗绝句还不是张嘴便来嘛。
思亲的诗句太多,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再恰当不过了。
顾冲看到已经有几人上去提笔写诗,便也挤了过去。
“这位公子,这面请。”
跑堂见到顾冲挤了过来,便将他请到一旁。
顾冲拿起毛笔,沾了墨汁,像模像样地写了起来。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诗是好诗,只是配上顾冲这一手烂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就连跑堂的看后都不禁皱眉,不由摇了摇头。
顾冲可不管那个,在后面歪歪扭扭的署上了自己大名。
众人所赋的诗被一张接着一张送到楼上去,却始终没有一点回应。直到顾冲的诗被送上去后,跑堂的下来才喊道:“云香姑娘有请顾公子登楼。”
顾冲嘿嘿一笑,在众人一片羡慕呼声中上了台阶。走到一半,他还不忘转回身,向大家抱拳施礼,“承让,承让。”
跟着跑堂一直上到顶楼,推开一扇雕木红门,跑堂弯腰道:“顾公子请进,云香姑娘等候多时了。”
顾冲走了进去,跑堂的随手关上房门,“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这房内共有里外两间,中间有一圆形过门,门上垂着帷幔,透过帷幔,隐约可见一红衣女子正怀抱琵琶,端坐在帷幔之后。
“公子请坐。”
轻细的声音传了过来,顾冲暗笑一声,果然是她。
自从一进屋,顾冲便闻到了这股淡香,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他难以置信,这个看似柔弱的青楼女子,居然将自己隐藏的这么深。
顾冲坐在桌旁,端起茶杯放在嘴边,眼睛注视着帷幔后面的云香。
“公子好才华,诗中句句使人相思,敢问公子,这诗可是写与思念之人吗?”
顾冲慢慢放下茶杯,微笑道:“好剑赠英雄,好诗赋佳人,此诗便为云香姑娘而作。”
“公子说笑了,妾身只一青楼女子,岂敢得公子厚爱。”
“不然,你既以诗为题,必是腹有诗书。现又怀抱琵琶,可见你对器乐也是精通。这样多才多艺女子委身青楼,岂不是可惜了。”
“公子过誉了,妾身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顾冲呵呵一笑,话点到而止即可,随即笑道:“云香姑娘,我这费力上得楼来,你不会只要与我聊天吧?”
“自然不是,不知公子是要听曲,还是要妾身相陪,小酌一杯。”
“这个……”
顾冲一想,还是听曲吧。要是喝酒,自己只怕两杯就醉倒了。
“当然是听曲了,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赏个面子,移步出来让我一睹芳颜。”
这个请求云香没有拒绝,她缓缓起身,慢步向前,伸手挑开帷幔,盈笑着走了出来。
顾冲瞬间又直眼了,怎么梁国美女就跟白菜似的,这么大众化吗?甚至顾冲对自己的审美观有了怀疑,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美人?
此女额头间一点丹颊,细柳弯眉下,一对巧眼媚性十足,只一见便可勾人魂魄。白嫩的脸蛋上居然还有两个小巧酒窝,红唇轻带一丝盈笑,凭添了几分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