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再次喊了一声,正在注目之时,忽然感觉到身后似有一股微风袭来。他急忙回头,身后居然多了一个紧衣女子。
这女子一袭黑衣,面遮黑纱,头上黑发盘束在一起,横插着一支木质发簪。面部可见之处只有细柳弯眉与那对凤眸,清澈而犀利。
“吓死人啊,这大白天你穿着夜行衣,岂不是更加明显?”
那女子紧盯顾冲,上下打量他片刻,开口问道:“你有何事?”
这声音还蛮好听,就是太过生硬,听起来使人不爽。
“我想送封家书,不知这镖局可接?”
“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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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蒙面女子未加思考,开口便拒绝了顾冲。
“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开门拒客,我又不是不付银子给你。”
顾冲说完,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真没有银子。
“我说不接便不接,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可以走了。”
蒙面女子话语生硬,双眸似箭,直视顾冲,好像他若再不走,便有动手的意思了。
“不接便不接,有什么可凶的?你这样待客之道,镖局早晚得关闭。”
顾冲心里畏惧,嘴上还在逞强,哼了一声,转身就欲离开。
“且慢!”
屋内忽然传出一个响亮的声音,顾冲回头望去,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老者身宽体阔,双目有神,站在那里犹如一棵劲松,刚猛有力,自带威严。
“这位小公公,你可是要送家书?”
老者看似威严,话语可比那女子和顺多了,微笑着问向顾冲。
顾冲向老者一礼,谦声道:“这位老伯,我只是路过见到镖局,想起了家中娘亲,欲托封书信回去。既然不便,那我就不打扰了。”
“原来如此,难得你有思母之心,只是我镖局只押送镖物,从未送过家书,不知你欲送往何处?”
“送往临苍府。”
“临苍府?”
那老者听到后似有惊讶,半眯眼眸,问道:“小公公家在临苍府?”
“正是,临苍府顾家堡。”
老者呵呵轻笑,缓声说道:“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正有一镖欲送往临苍府,恰好可以为你捎去家书。”
“当真?”
顾冲心情一下大好,挠挠脑袋,问道:“不知费用多少,稍后我便给老伯送来。”
“只是一封家书而已,我帮你捎去便可。但丑话说在前头,若遇意外无法捎到,你可不要说我不守诚信。”
“不会不会,又不是贵重物品,即便丢了失了也不误事。”
“那好,家书呢?”
“家书……我还没有写呢。”
老者的眼皮轻跳动了一下,问道:“你未曾写家书便先来寻镖局吗?”
“我正好路过,便进来打听一下,若是可以我现在写也行呀。”
老者紧盯着顾冲许久,顾冲愣愣问道:“怎么?现在写不可以吗?”
“哦,可以,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取纸笔来。”
那老者向顾冲身后的蒙面女子递了个眼色,那女子转身走出大门,回手将门带上了。
老者进屋内一会功夫,手中拿着笔纸走了出来,笑道:“屋内年久失修,光线昏暗,你便在这里写下家书吧。”
“这里……”
顾冲四周打量一下,也没有个合适的地方,看了看只有西角的磨盘上勉强可以,便接过纸笔,走过去趴在磨盘上开始写家书。
写到一半,院门再次打开,那个蒙面女子闪身进院,紧闭了大门。望向老者,轻轻摇了摇头。
顾冲本就用不惯毛笔,纸张铺在磨盘上又不平整,这封家书写的那是龙飞凤舞,只怕云娘收到,半数需要猜测了。
写好家书后,顾冲在纸面上吹了吹,将家书折叠好塞进了信封。这老者倒也细心,还为顾冲备好了火蜡,可以将信封口封死。
“有劳老伯了,稍后我自当将银两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