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是,那他人呢?”
看着一脸尴尬的裴邵文,姬阳与上前拉了拉子春的胳膊,随后宽慰道:“师妹你先别急,等裴大人将话说完。”
裴邵文向着姬阳与点了点头以示谢意,随后说道:“圣上目前已无危险,可叶大人却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是!我们在玄铁重弩旁发现了宁仇栾的尸首,他身子已被重弩所穿,头颅也被利斧砍下,看样子似乎是叶大人所为,可在附近却未见叶大人的踪影,只怕……”
“糟了…糟了…老师生前曾嘱咐过要小师弟务必控制好体内的那股戾气,万万不可让轻易开杀戒,此次他用药物强行延缓调息之日,如今又开了杀戒,只怕那股嗜血快感会将他……”子春心急如焚地看着姬阳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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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阳与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子春的担忧是对的。当初老师行‘换血大法’强行替叶长衫逆天改命之前便再三嘱咐他与子春,日后务必要让长衫控制住体内的天地之息,如若不能则会遭到其反噬!这本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万万不可因此酿成大错,三十三年前魏宫的那场灾难已无可挽回,倘若再让长衫他——
“长衫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姬阳与问道。
“看现场附近的脚印、血迹往东面去了,可出了猎场便没了踪迹,我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叶大人知道了王少惊的行踪,去北魏皇宫找他了。”
姬阳与面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当初老师替小师弟续命本是无奈之举,可这消息传出去后世人竟然将其误解为老师要再教一个伯清波出来,江湖上曾经也疯传过这一谣言,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谣言渐渐平息了下去,可若此次小师弟真的去魏宫找王少惊寻仇,那只怕的一片苦心将永远会被曲解下去,况且草堂、女相皆在大梁!
“事不宜迟!裴大人,你与我速速去寻小师弟!”姬阳与转身便向马厩走去。
裴邵文见状却没有立马动身的意思,他站在原地说道:“姬先生——”
听裴邵文喊住自己,姬阳与不解道:“怎么?裴大人还有什么没交代?”
裴邵文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在下前来寒门之前圣上曾特意嘱咐过,王少惊手握校事府布衣卫六百余人名册,若他投了北魏,只怕这六百布衣性命堪忧!恳请姬先生权衡!”
什么?这意思是要先放下叶长衫的安危先去找王少惊?这不是开玩笑?站在一旁一直没插话的子春憋不住了,可正当他想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去吧。”
三人回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七郎竟然已站在大院门口。
“这…此事事关重大,姬先生您——”
“老七,这事你想好了?”
姬阳与没有理会焦急的裴邵文,反倒是神色凝重地看着七郎,像是在询问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七郎将手中扫帚轻轻放回门后,平静如常地说道:“我找到那人便回。”
姬阳与认真地看着七郎,七郎则低头斜视着一尘不染地台阶,兄弟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此时寻找叶长衫一事都被他们放在了一边。
看着这默默不语的二人,子春也没催促,柔声道:“既然都想好了那便没什么好犹豫,你二人该动身便动身吧。师兄,我与大梁在山门里等你的消息,一旦找小师弟便将他送至冰窖。”
姬阳与瞟了一眼七郎,随后向着子春点了点头,便向着马厩走去。
裴邵文稀里糊涂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翻身上马静静地等待姬阳与。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姬阳与骑着马从后院出现,而他的身后七郎同样整装待发,七郎轻装简从,除了一个小包袱外便只带了那柄八方知巨剑。
兄弟二人立马相视,看着沉默不语的七郎,姬阳与轻轻说道:“务必小心!”
七郎背负巨剑坐于马背之上,夕阳将他魁梧的身板与巨大的剑身拉的很长,凛冽的寒风将他的衣角吹的簌簌作响,一股往日不曾有的霸气凸显于身上,空洞的眼神仿佛突然有了一丝生气。
七郎望了望几十年未曾离开的山门,又看了看满是关怀的姬阳与,他躬身负拳道:“谢师兄!”
随后,只见他扬鞭策马,向着东面驰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