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股悲哀之感从心头蔓延,他摇着头说道:“你也是侍奉过先帝的老臣了,先帝在时你也曾施展过自己的抱负,本也是位能臣,可为何最后变成这般模样?哼,别人是举贤不避亲,你倒好,成了举亲不避嫌。别人一心为国为民,你呢?只想着结党营私、独揽朝政。你要知道,这天是大唐的天,是朕的天、是千万黎民的天,不是你王延庆的天,如若这大唐真落在你手里,只怕我大唐万民不知还要遭受多少磨难……”
朝堂再一次陷入沉默,英平扫视着低头不语的百官有些疲惫地挥挥手,只见叶长衫上前一步展开手中圣旨,高声念到——
“先帝崩殂,贼臣王延庆乘衅纵害,欺君罔上、忤逆不忠,久而久之生不臣之心,致使皇纲失统、朝纲霍乱、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社稷几近沦丧。朕痛下决心肃清乱臣、翦除王党,今以结党营私、暗中通敌、贪赃枉法等大小罪名百余条将王延庆押入死牢,十日后问斩!钦此!”
圣上真的要处死王延庆!此道圣旨一出,百官皆有些惊讶,连常之山都不例外。英平的雷霆手段固然果敢,但王延庆虽已下狱,但其余党尚未彻底清除,莫说远的,就说太后与宁仇栾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倘若逼急了他们彻底造反起来,只怕好不容易逆转的大局又会被葬送。
感受着群臣眼中的震惊之情,英平非但没有解释什么,反而高声地宣布了另一个决定——
“十日之后朕要在猎场狩猎!朕要昭告天下,这大唐依然在朕的手中!退朝——”
……
退朝后,常之山早早地到御书房恭候英平的到来,他本想直言进谏一番,可没想到等了老半天得到的回复竟然是圣上已经出宫去了,至于具体去哪儿小太监也不知道。常之山本想就在这儿候着,但忽然老管家又传过口信说是府上有要事请常之山速速赶回去,是以常之山只得无奈地离开皇宫向府上赶去。
刚到府门口,常之山便见老管家满脸期盼地站在那儿。
在看到自家老爷的身影后,老管家便急匆匆地迎上来牵过缰绳扶好马镫,小心翼翼地扶着常之山下马,不待常之山开口询问,他便先开口说道:“将军您赶紧进去吧,咱家来客人了。”
客人?常之山有些纳闷,自打自己失势之后常府可谓门可罗雀,除了徐有年会偶尔过来坐坐外便再无他人,怎么今日忽然有人来做客?而且看老管家焦急的模样,看来客人来头还不小,难不成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女亲家刘志清?
“爹!您不是去上朝了,怎么就回来了?”
就在常之山疑惑不解之际,儿子的大嗓门忽然从身后传来。常之山回头看去,只见常小天从马上蹦了下来,径直走到自己身边。常小天其实并没有真正留在关内,原因很简单,因为徐有年在关内老家呆着。常小天将常之山的佩剑交给徐有年后便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行程,关内的一切徐有年自有分寸。
“小将军回来得正好,您两位快些进去吧——”
说罢,老管家牵着两匹马向着马厩走去,留下一头雾水的父子二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