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下父子没跟错人啊!朝野内外皆以为大人随先帝去了,没想到先帝竟然留了大人一命,先帝仁德!”
提及唐帝,那人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回忆起唐帝的过往,张某人不禁神色一黯,唐帝的确算是一代明主,自己替他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掌握了他无数辛密与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在唐帝即将离开的那段时间连他自己都不抱希望,他只希望自己走后有人能善待自己的老母亲与儿子,可没想到唐帝不但没有了结他,反而将他很好的保护了起来,这点让他极为感动。
“先帝给了我张某人一条生路,那张某人自当以死相报,可你呢?若是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定然不会放过你,届时你当何去何从?”
“嘿嘿,不劳大人担心,在下早已想好后路,待完成先帝遗命便逃离这是非之地。”
见那人说得如此轻松自信,张某人便不再担心,他问道:“此次你将我唤出所为何事?”
那人轻叹一口气,道:“天子暗弱,奸佞当道,本不欲打搅大人清净,奈何今日之势不得不发。”
“太后与王延庆要动手了?”
那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太后以邪术蛊惑天子,天子沉溺酒色,加之内有阉党,外有乱臣,太后欲借此行废立之事,若我等再不行动,恐……”
张某人虽也听儿子说过,但毕竟那都是坊间的风闻,现在听此人提及,那便证明这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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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情势当真不妙,可单凭你我二人,如何扳倒王家?”
“大人莫慌,在下为今日准备已久,还请大人替在下取笔墨来。”
张某人虽不知那人要干什么,但依然照做,从旁边取出笔墨纸砚。随后,只见那人拿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张某人凑上一看,顿时瞪大双眼,面露惊愕之色。
那人写完一张又一张,三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待那人将笔放下后,发现竟足足写了数十张纸。那人将这些密密麻麻的稿子整理好,而后又从怀里取出一串钥匙,一并递于张某人面前,道:“大人,南城老沙家那条街有颗老槐树,老槐树正对着有幢小房子,那里还有一些东西是在下这些年保存下来的,在下身无修为,之前也不曾与大人见面,故不敢贸然将那些东西随身携带,现烦请大人将其取出,一并交由圣上。”
张某人听后不自觉地握紧双手,此时手中的这串钥匙与这一叠纸犹如千斤之重。
见张某人将这两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好,那人抱拳说道:“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此与大人别过,望大人不负先帝重托!”
张某人同样回礼,道:“先帝之托自不敢相忘,倒是你,回去之后须得小心才是。”
“呵呵,不劳大人担心,在下自有安排,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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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平平无奇的小屋中,左公明正坐在书案旁怔怔出神。一阵秋风吹过,灯芯上跳动的火苗将灭未灭,将他的身影照的忽明忽暗。如今,左公明已离开重要衙门多时,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太学院这样远离朝政的地方就职。
说来也怪,近段时间几乎所有看不惯王家或是曾经得罪过王家的官员都主动或被迫离开朝廷,唯独他这个当初公然痛斥王延庆的人却安然无恙,这倒让许多人大感意外。王延庆是如何想的左公明也大概猜得几分,不过既然王家没有针对他,他也就没有去理会,反正现在一身轻松,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左公明思忆起自己为官这么多年的起起落落,不胜感慨万千,他这一路走来受到过赏识、也得罪过权臣,被委以过重任、也数次被边缘化,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做到了‘问心无愧’,是以纵使今日这般落魄,他也没什么惋惜。
想到这里,左公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大晚上不早些上床歇息,愣在这里傻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