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相的大笑,孟严定了定神,问道:“卫丞相因何发笑?”
“来人,请孟大人下去歇息,好生招待着——”
“丞相!这——”
女相微笑着看着孟严,说道:“大人所提之事本相自会考虑,今日便是会谈之日,大人不妨再多等一天,待明日咱们再议此时也不迟。”
女相的话虽然客气,但语气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
孟严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女相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径直离开殿中,只留下两位宫女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等待自己随她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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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前几日牢中所见的一切,秦敬卿的胃依然一阵翻江倒海,那个可怕的画面、恶心的气味就像挥之不去的苍蝇一样。
说实话,秦敬卿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去那个大牢,为什么不是让孟庸把人给拖上来看看就行。一开始,他只是见到了噤若寒蝉的小皇子以及冯贵妃,随后,他便被带到了那个肮脏且阴暗的大牢中。还没等他进到牢里,一股刺鼻的恶臭便从里面飘出,秦敬卿强忍着不适进入牢中,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震惊——
牢房中的这些人身上还穿着着绫罗绸缎编织的衣服,只是与平日的华贵、亮丽相比,此时他们的衣服上已全是泥土与秽物。牢房中的马桶皆已满了,但里面的士兵似乎根本没打算帮这些大臣们清理,只是任由它放在牢中发出阵阵臭味,有些大臣经受不住这样恶劣的环境晕厥在牢中,硬生生地将马桶撞翻,里面地粪水尿液流得一地都是,甚至沾满了他的头发与面庞。
更让秦敬卿无法忍受的是,有些大臣忍受不了饥饿,竟然从地上的残羹剩骨中捡起东西往嘴里送,丝毫不顾上面已被蚊蝇、蟑螂爬过。
秦敬卿屏住呼吸,而后提着自己的裤脚垫着脚尖向牢房深处走去,当他走到最里面时,看到一个人躺在杂乱的稻草之上,若非此人胸口尚有微微起伏,恐怕他会认为这人已经死了。
士兵打开牢门走了进去,毫不留情地踹了那人一脚,那人的如同一滩烂泥般的转了过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映入秦敬卿的眼中。看着这人脸上深如沟壑一般的可怖伤痕,秦敬卿战战兢兢地问这人是谁?孟庸用着极为平缓的语气回道:这就是当今国舅冯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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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秦敬卿觉得恶心,但他仍然忍不住瞪大双眼,凑上身子去看了看孟庸口中的‘冯丞相’——此时冯丞相口中的牙齿已皆尽被拔光,耳朵也被剪得没剩下多少,双眼很明显已经被刺瞎,恐怕冯丞相这张脸只剩下鼻子没有遭受酷刑。
秦敬卿捂着嘴巴逃出大牢,孟庸则不紧不慢地跟着走了出来。看着秦敬卿受惊过度的模样,孟庸似乎颇觉有趣。秦敬卿连忙将姬驷交代自己说的话告知孟庸,那便是一日之后与孟庸会面的地点与时辰,孟庸听后不过轻蔑地一笑,便放秦敬卿逃也似地离开。
今日便是姬驷召见孟庸之日,会面的地点选择在洛都城外一座别院内,别院的主人是周陈排得上名号的富豪,但孟庸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姬驷会把地点选在此处。
秦敬卿搓着手来回踱步,这些日子的煎熬让秦敬卿憔悴不少,甚至生出几根白发,不过过了今日他便能飞奔回长安复命,此次周陈之行也算不辱使命。秦敬卿焦急地等待着姬驷与孟庸等人的出现,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天空扬起尘土。秦敬卿抬头一看,一支约百人的骑兵队伍快速的向着别院行进,不过片刻功夫便来到了大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