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再次降临黑夜,英平心中一团乱麻,生父终归是要相见的,这个场景在他脑海中也假象过千百次,可这一天到底会何时到来、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了,英平会如何面对,他还真有些忐忑。
本是无忧无虑的兄弟二人,却在今夜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英平渐渐从低落中走出,他好奇地看着叶长衫,问道:“长衫,你大晚上的跑这儿来吹凉风做什么?”
“啊?”
“不对,这不像你啊,平时你作息可是最规律的。”
叶长衫的脸忽然红得通透,阵阵夜风吹过火辣辣的脸庞感觉格外敏感,得亏夜色黑沉,英平并未发现叶长衫的异状。
“我...我...我想我爹娘了…...”
英平一愣,随后又是轻轻一叹,他拍了拍叶长衫的肩膀,不再言语,转身向屋中走去。
……
待英平离开后,叶长衫也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屋子。眼见自己毫无睡意,叶长衫先是深吸几口气,而后慢慢地将心境平复,随后索性开始练习起修行来。
叶长衫盘坐在床上,他双目紧闭,双手自然垂放在双膝上。三年之期已过,姬阳与已允许他二人可以修行。是以今时今日,他们的主要学习内容已从肉体的锻炼转移到了天地之息的修炼上。
叶长衫心中默念着那本《元息内行经》,这本书他都已经快背下来了,但他却始终无法将那扇门打开,甚至连那扇门在哪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最近也深深地困扰着他。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叶长衫依然纹丝不动。明明是凉爽无比的夜,可他的额头上竟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叶长衫缓慢生硬地咽了一口口水,竭尽全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是如此越是无法平静,口中的呼吸逐渐加重,一股躁动莫名的烦意不停地扰乱着自己的思绪。
经过三年刻苦修炼的他此时在五感之上已有大大的提高,敏锐异常,但这些终究是机体上的直接感官罢了,细不可闻的昆虫振翅声、山林间树叶摇曳之声,他皆能感知得清晰无比,乃至隔壁房屋里英平均匀的鼾声他都......
等等,好像这鼾声确实是有些大才透过墙壁传过来的。
想到英平,叶长衫不禁轻轻叹口气,他缓缓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烛光环顾四周,随后又摇了摇头——
看来这次还是失败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修行白痴?就连的‘开阳’这道门槛都无法跨过,若是连开阳都无法做到,那之后的事情又谈何容易……倒是英平,前几日在姬阳与点拨几句之后便能轻松感知一切,三师叔满意地点点头后,早早就让他结束一日的修行,英平便欢天喜地地捧着《元息内行经》进屋研读去了。
没道理呀!《元息内行经》一书叶长衫已经反反复复阅读无数遍,就差将书吃进去了,可一到上手时愣是一点效果都没,让叶长衫忧虑无比。
对一个人最致命的打击莫过于此。房屋坏了可以修缮、身体病了可以养护、钱财耗尽了可以再赚,可信心若没了那一切就都没了——叶长衫此时信心已被磨灭得所剩无几,自打那次藏书阁偷练之后,这个疑问就一直隐隐地缠绕在心头。他不敢想,也不愿想,时至今日,当他颤颤巍巍地伸手触碰心中的那个小方盒并将其打开时,却发现里面的确空无一物,这种感觉甚至比昔日那股万蚁噬骨的痛楚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