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随从好似真的被寒气所伤,舌头都捋不直,噤若寒蝉般地盯着七郎,可七郎却一动不动地站定在原地。忽然,不知是错觉还是眼花,随从似乎感觉眼前这位小厮打扮的青衣男子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一倾。
“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我不是!”
说话间,哭爹喊娘般地赶紧跑向远方,就连身后的主子也不理不顾。
叶长衫赶忙爬起身跑到英平身边将他扶起。
“英平你没事儿吧?”
叶长衫看着受尽屈辱的英平,心疼至极,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何时受过这等欺负?
“嘿嘿,没事儿,好得很呐。”英平见叶长衫双眼微红几乎就快哭了出来,心中亦有些不忍,便咧嘴向叶长衫笑了一笑。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调笑!走,咱们走,咱们回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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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衫搀扶着英平艰难地起身,英平躺在地上久了,腿也有些麻,在叶长衫的扶持下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了盯黄衣公子,便转身向老黄牛走去。
众人见热闹快结束了,也便小声嘀咕着打算散去。
黄衣公子一行人见状,也觉得今日之事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再闹下去谁都不好收场。他一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将昏死过去的随从带走,众人见之立马上前,一阵手忙脚乱将随从抬上马,便各自上马欲离开。
可就在黄衣公子一行人将要离开之际,忽然七郎却破天荒地开口——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冰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闻声停下脚步,黄衣公子一只脚踏在镫子上本欲上马,可此时也停住了身姿。
叶长衫与英平同样停下了脚步,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望去。只见七郎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两人有些吃惊地看着七郎,有些不敢相信。
“七师兄你说什么?”
真的是这位‘七师兄’说的话啊?要不是这位叶小公子来这么一句,众人都以为这位青衣小厮是哑巴呢。
可七郎面对叶长衫的问话又陷入了沉默,依旧是标志性的空洞眼神,只不过这次望向的是自己的小师弟。
“是他!就是那个王八羔子打我的!”英平终于反应过来,不禁大为兴奋,仿佛一时间又有了力气,抬手指向姜培元。
七郎缓缓地将头转向身旁的姜培元,死死地盯着他。
姜培元双腿不禁一阵发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此时,他与那逃走的随从一样,似乎也看到了这位青衣小厮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只是这次,他既不是眼花也没产生错觉,七郎的确迈开步子向他走来。
“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说着竟是双腿一软,真的瘫坐在地上,七郎每向前走一步,他便向后退一步,直到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背靠到了什么,此时回头一看,立马涕泪横流的抱住身后的这双大腿,带着哭腔喊道:
“少公子!救救我!救救我!”
黄衣公子没有理会姜培元,只是继续盯着一步一步走来的七郎,心想这青衣小厮太奇怪了,压根就看不出修为高低、道行深浅,徒手将人的骨头捏碎?若单论这份能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吧......
而七郎至始至终压根就没正眼看过黄衣公子一眼,他只是径直走到姜培元面前,伸出右手,不容抗拒一般地掐住了姜培元的脖子,仿佛他掐的只是菜场的一只鸡鸭——姜培元颈部就被这只粗糙、有力的手死死卡住,这只手的表面满是老茧,与这位青衣小厮的年龄极其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