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平激灵一下直起身子,连忙将那块布摘下,看到是叶长衫,便又将身子放松,靠在轮椅上。
“这玩意儿坐着不硬?”
“不会,舒服的很呢,五师叔给我缝了块垫子。”说着,英平轻轻抬起屁股,得意地露出屁股底下那块绣着鸳鸯的垫子,随后顺口说道:“要不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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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不了,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英平也不客气,又靠了下来,将布遮在眼睛之上,继续‘颐养天年’。
叶长衫哭笑不得,正欲回屋,可刚迈开步子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又转身回到了英平身边。
“出去转转?”
英平复而将布取下,看着叶长衫又看看天色,便点了点头,道:“转转就转转。”
叶长衫推着轮椅带着英平离开院子来到崖边,这里便是他这些日子思过的地方,别的不说,风景倒还挺好。
此崖原本是千牛山主峰的,离山底有着一段高度但又未到山腰,大自然鬼斧神工当真巧妙,在此处凹了一个缺口,犹如天神使了斧子在千牛山腰间砍开一口子。站在此处,千牛山群峰之半数尽能收入眼底,此时夕阳犹挂,远处渭水长流,直叫人赞叹一句美不胜言。
英平看着底下的美景一时有些出神,待回过神后便问道:“这地儿不错啊,这是哪?我怎么没来过?”
“这里便是我的‘思过崖’。”
“有山有水,没有师父,不错不错…...”
“这几日在此处我思绪颇多,感触极深,所以也带你来看看。”
“想了些啥?”
“我在想,咱们这日复一日的苦读、勤练,到底所谓者何。”
“自然是为了建功立业。”英平不假思索地回答。
“功高几许?业大几何?”
“嗯...这倒没想太多...只知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八个字。”
叶长衫忽然眼睛一亮,默默地念了念这八个字,忍不住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八个字是越品越有味。
“此句...是二师兄教你的?”
“非也,乃是出自三师叔之口。”
叶长衫又是细细一品,不禁更加欣赏此句。
“那倒是我想多了……”叶长衫也豁然洒脱,迎着刺眼的夕阳余晖眺望远方。
“长衫,我问你,那日为何你不曾让元息乱了经脉?”
叶长衫神色黯淡下来。
此事也一直困扰着他,这些日子在崖边他也思考良多,虽说不敢再照着书上去感受、运化天地之息,但这事儿却像一块疙瘩样的杵在心里。
难道是自己方法不对?或者是英平却是天资非凡?
叶长衫想了种种原因,却始终不敢望那个原因上想——一是不敢,二是不愿,直到有日夜晚,三师兄走到他屋里过问此事,他便老老实实地将那日感受一五一十地告诉三师兄。
三师兄听完描述后,还追问了一句:当真什么都没感受到?
与往日只言片语的风格大相径庭,虽然他神色并无异样,但叶长衫已从中品出深意——难道......难道自己真的就没有修行的天分?
叶长衫有些低落,说道:“因为那日,我并未感受到天地之息。”
“一丁点都没?”
这句‘一丁点都没’的口吻,像极了姬阳与那晚的语气,带着些许震惊与不解,就像是看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竟然还不会走路、说话一样,正是这句无心之问,每每都让叶长衫心慌而又焦虑。
叶长衫摇了摇头,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尘土,一言不发。
英平见状赶忙改口道:“或许是你没用对方法呢。就像平日里在课业上,师父常常夸你解读独到,我却只能困于其表却不能感其深意......”
“也可能是本天才天资非凡,不过粗略看看便能领悟其精髓......”
“也可能是五师叔偏爱于我,在我的小药丸里偷偷加了几幅药方才使得......”
英平不停宽慰着叶长衫,看着英平天马行空地胡诌,叶长衫心情稍畅,抬头看着那源远流长的渭水,轻轻地说了句:“或许吧...”
【今日中考第三天,祝各位学子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