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阳与也学着老师的语气,淡定地说着:“嗯,毕竟是天家血脉,二师兄不必担心。”
见先生与姬阳与皆如此说道,文君臣心下稍定,看着躺在床上的英平默叹一声,再一次陷入沉思之中。
不一会儿,文君臣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老师面前躬身一鞠,轻声询问道:“老师,此次英平犯下大错触犯门规,按照规矩应受重罚。”
先生深深了解这位憨厚正直的弟子,若是真要责罚英平,他断然不会向自己禀报或是请示,如今特意前来禀明此事,定是有其他目的。是以此时先生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地看着文君臣,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与好奇。
感受到先生的目光,文君臣连忙解释道:“若是平日,学生定然重重责罚于他,可此次他已遭受如此大的折磨,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学生寻思那‘戒鞭’暂时就...暂时就不必请出...”
即便师徒二人亲如父子,但此时文君臣也点到为止,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先生的发话。
先生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他双目紧闭,似乎没听到文君臣的话,良久也未睁开眼睛,又似乎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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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臣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也不敢打扰,恭恭敬敬地等待着。
忽然,先生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睁开双眼,他平视前方看着躺在床上的英平,并未将目光移向身边的文君臣,起身说道:“呵呵,你的弟子,你自己管好便可,不用请示于我。”
说罢,走到床边,再次检查了一下这位徒孙的脉象,确认之后,便转身向屋外走去。
“老师,您去哪儿?”
“今夜就让他睡这儿吧,为师去藏书阁中。”
“弟子……让老师受罪。”
文君臣心中有些愧疚,向着先生离去的背影又是虔诚一鞠。
见先生离去,姬阳与也准备移步离开,他走到二师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文君臣的肩膀,随后也离开陋室。
……
整整三天,英平昏迷了整整三天,文君臣也在陋室中整整陪了三天。
每日叶长衫送来些饭菜,顺便看望看望英平.这几天他也将一切课业、修炼都停了,每日都在山崖边面壁,身为师叔却不能以身作则,虽未直接违反门规,但也是失职。每次看到英平昏迷的样子,叶长衫心中总是一阵懊悔,若是当初没有鬼迷心窍,若是当初坚持原则,若是当初......可惜没有如果。
看着文君臣血丝布满的双眼,想必这几日也没休息好。
的确,这三天文君臣确实没怎么休息,饿了就扒拉两口冷饭,困了就趴在桌上浅睡一会儿,一旦英平有个咳嗽或是发出什么声音,文君臣总是立马从睡梦中惊醒,第一时间上前查看。他时而望着英平发愣,时而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就连看书的心思都没了,只期盼着英平早些醒来。
“爹......爹......”
忽然,身后传来英平虚弱的声音,文君臣闻声赶忙走到床边,将耳朵凑上,却只听见英平含含糊糊地说着听不清的只言片语。
“水…...水......”
或许是太过口干,这几个‘水’字英平倒是说得极为迫切。
“好!水......水…...”
文君臣一阵欣喜,跑到旁边舀来一小瓢水,扶着英平的脑袋,缓缓将温水送入他的口中。英平无力的吞咽了一口,接着咳嗽了几声,复而又开声说道:“爹…...爹…...”
“英平——英平——你快醒醒!”
文君臣见英平声音稍大,轻轻摇晃了一下他的身子。
英平缓缓将眼睛睁开,似乎眼皮此时有千斤重,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它撑起。
“爹......?
英平一阵迷糊,眼前也是朦胧一片。这几日他始终处于混沌之中,一切都像在梦中一般,而一切又如此的真实。梦中他见到了自己的生父,样貌身材与某人极其相似,是以在睁眼之时,看见眼前之人的身影,会懵懵懂懂地喊出这个字。
文君臣哪有心思理会这些,见英平苏醒,当真欣喜至极,这三日来的苦苦等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激动地说道:“英平,我是你师父啊!”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