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子高喊道。说罢,他便拿出一炷香,点燃放于前排。
听到‘一炷香’三个字,众位考生又再次紧张起来,他们慌忙提起毛笔想着随便写些什么也好,可提起笔后,又实在不知道能写些什么,往日所学四书五经在此刻竟一点儿也用不上,顿时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愤愤无奈地又将毛笔放下,轻轻地捶胸顿足,想发泄一番又怕扰了考场秩序。
“这什么破题——!解不出!解不出!老子不解了!哈哈哈哈!老子不解了!”
忽然,一位考生跳了起来,他大喊大叫,如同疯了一般。
张夫子皱眉,随后挥了挥手,两名守在考场外的官兵立马进来将这考生架了起来。
这考生似乎心有不甘,极力挣脱着,口中大喊——
小主,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爷爷是谁么?嗯!?你们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好大的胆子......”
可两位官兵面不改色,并不理会这位‘来头不小’的考生,只是继续生拉硬拽,将其拖着离开考场。走至太学宫大门,两名官兵将他扔在宫门口的地上,随后将大门一关,任其拍打叫喊,毫不理会。
张夫子见此情景,暗自骂了一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随后他也不再理会,继续将注意力放回考场之中。
经过这么一闹,考场诸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待将注意力收回之时,只见那炷香只剩一半了。
叶长衫看着这发疯的考生,思绪反倒略微冷静了一些,面对此题虽说也束手无策,但他好歹心智未失,此时他又一次地将考题审阅一遍:
“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人称之塞翁,有良驹一十七匹,塞翁年高,膝下三子,欲将良驹分与其子,隧召于榻前,曰:长子得一半,次子得少半,老幺得其九一,不得杀马。问:三子何以分其马?”
十七匹马,得一半…...得一半,十七无法半之,可十六却能半之,若非先将一匹马移开?长子得八匹,那剩下九匹,此子得少半...这十六也不能三分,这也行不通啊......那如若我向邻家借一匹呢?
叶长衫双眼一亮,像是隐约找到了思路与方向。当下,他拿起毛笔,再纸上疾笔计算起来。
张夫子见叶长衫忽然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不禁略感好奇。他起身行至叶长衫身边,先没有看试卷上的答案,而是先看向左下角。只见这位考生落款处写着“甲子场拾贰号新唐古邳叶长衫”。
古邳是哪儿?张夫子暗自寻思,似乎从来未曾听说过这个地方,想来是大唐某个偏僻小镇吧。但此子老夫是有印象的,他的考牌由老夫亲自办理,倒要看看此子有何能耐。
‘于邻家借马一匹,共良驹一十八匹,长子得一半,为九匹,次子得少半,为六匹,老幺得九一,为两匹。累九、六、二为十七,将剩余一匹还于邻家,隧分之。’
张夫子无声无息地站在叶长衫身边,叶长衫丝毫未察觉到张夫子的存在,竟是一气呵成地将答案写出。
落笔后,张夫子不禁又连连点头,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叶长衫方才发现,张夫子站在自己身边,看见张夫子的笑容,他也长舒一口气。
‘哐——哐——哐——’
一炷香烧尽,三声锣响惊醒众人。张夫子高声喊道——
“‘数’科考毕,诸生停笔,离席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