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下意识看一眼窗外,仰头哈哈大笑,“我心潮澎湃过了,这点实力我忐忑个毛啊,对我陆天明来说,生活只需要万两银子。
超过这个数,一万两和万万两对我没什么区别,但运转起来区别很大,他们对付我,是因为我能挟持钱粮施展出不同的权力,而不是我扣剥了多少银子。
若我搜刮山西几千万两,放到库房存起来,那就是南边绝对的盟友,但我要花银子,那就是天下士绅的对手,这么简单的道理,钱粮再多也不可能让我忐忑。”
李开夏听他说的这么清晰,疑惑问道,“那郎君在想什么?”
陆天明摇摇手,语气沉重,“我没有为杀人犹豫,更没有忐忑,开先说过,当你认为自己最聪明的时候,就是最愚蠢的时候。
山西大势已成,他们来不及干扰我,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要倒霉了,辞官可以,我在犹豫辞官后做什么,没有官身,继续做事容易被扣造反的帽子,那我是不是…迟早会被逼反?”
李开夏两眼大瞪,过一会郑重点头,“没错,妾身也糊涂了,郎君辞官若留在山西,肯定会被扣造反的帽子,您若不束手就擒,只能反了。”
陆天明叹气一声,“山西不具备造反的人心,再说了,我造反做什么,还是得回京,想想那一群人就觉得恶心。”
李开夏双肩一抖,终于意会到关键,“郎君若杀了蒲商,会把所有人都吓坏,您同样不可能被起复。”
“是这个道理,我折腾了一圈,为英国公做嫁衣,可惜我那便宜岳父还是个多疑的性子,让开先收拢人是表象,他竟然在试探开先与我的关系,突然发觉小公爷有个皇帝的性格,真是烦。”
“那就不杀?!”
“杀与不杀,好坏各半,刀子都抡起来了,若没有落下就收起来,以后受害的是我,这就是蒲商的底气,他们只是没想到我这人掀桌子连地板都掀,我得把张世泽想办法困在山西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