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摇摇晃晃看着南边的骑兵,一脸疑惑,再看看头顶的太阳。
明明午后厮杀,怎么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申时了。
精神高度集中,果然容易忘记时间。
马蹄隆隆的声音入耳,扭头看向北面,河谷中一队骑兵不惜马力,急速拍马冲来,比南边还近。
山腰的曹鼎蛟如同一个血人,浑身都在冒血,大声喊叫停步,对着流贼逃跑的方向哈哈大笑。
活着的人无论有没有受伤,都对着疯狂逃窜的流贼极尽嘲讽。
曹鼎蛟看到董成虎扭头上山,回过神来,立刻返回山顶,陆天明双臂全是血,但也不是致命伤。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陆天明这种主将,作战时刻考虑场外事,以后绝不能让他亲自指挥具体战术。
乱搞嘛,说了我们先死。
若你被杀了,我们活着比死了还倒霉。
曹文诏来了。
他早上在武乡地界问到钦差行踪,瞬间丢掉大队带三名亲卫先行。
半个时辰前追上孔有德,一路跑废三匹马,到山脚跳下马背,一地死尸让他心惊胆颤,对西边五里外山梁上的流贼视而不见,与孔有德手脚并用上山。
陆天明光膀坐在山顶,校尉在给他上药,曹文诏看到他的样子,一块石头落地,跌坐旁边呼呼喘气。
“曹总兵,你看看南边的这些蠢货,骑马上山梁,把自己放到有利地形,光有气势,没有后续,他们自己把自己困到山顶,眼睁睁放流贼跑了。”
曹文诏刚看到自己的侄儿,倒了一口气,没有顺着他的话头说,“兄弟们和战马都精疲力竭,望贼兴叹。”
“高迎祥应该比我伤的重,老子能走能跑,他估计跑几步就得被抬着跑。让他跑吧,西边又不是太行山主山脉。”
曹文诏不提高迎祥,把王自用的事交代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