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颗颗头颅摆成一堆,小山一样的人头在军营外已成了一处风景。投诚的士兵们纷纷指认其中那颗头颅做了什么坏事,时逢燕笑着叫他们说清楚,顺便查缺补漏。
待到所有人哭诉完、愤怒完,时逢燕举起火把,在众人面前走上一圈,叫人浇完酒后,便把火扔进那堆人头中。臭皮囊的焦味升腾在军营上空,将压在众人头顶的黑云烧尽在天空。
时逢燕一脚踢开一个坛子,直接拿手舀起一汪酒水。
酒水很浊,但时逢燕已经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了,这一捧浊酒是他向仇寇进军的决心。
他是时王,他是军人。
时逢燕将酒送入喉中,初品便辣,后劲也辣,这样的酒喝多了就醉,所以拿来犒赏三军,也是节约了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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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燕拔起地上插着的旗杆——不是“楚”,也不是“恒”,更不是“李”,而是他先前一直背着的“时”。
一杆时王旗,万军其归依。
时逢燕在火光映照下武起这杆旗子。这在时王府算是一样花式活计,时逢燕打小觉得帅气,很认真地学过,还在孟瓷跟前拿晾衣杆子表演过,结果把杆子折了,让龙小樱好一阵说道,还半个月没见过酥肉。
时逢燕再舞时,便再也不会折断了。
时宵玉在时逢燕背后,默默注视着,孟瓷和陈岁安不在,段星芽则是在另一处营帐中端详着这个男人。
自己的眼光真不赖。
“时王府遭难,大安朝历劫。昔,昏君勾连邪魔恶匪,肆虐下京,屠戮百姓;闯入王府,几近灭门;坏我祠堂,污我国土;人如草芥,罄竹难书!今,时逢燕在此擅违祖训,自立为王,重洗朝纲,打理河山!卖国之君必诛之,横行邪匪必诛之,极恶密会必诛之!待到进京,不伤众人家眷,不抢一门一户,能从且善战者振臂!”
呼声震天,镐京之中似乎能听到这里的慷慨激昂。
霍中仁是听不到的。他自从筑基后更加急功近利,而筑基期每个境界都需要积累,因而每一次破境都让他无比煎熬,心境不好自然也拖累脚步,所以他无比恐惧着身边的人——尽管他们的实力可能远不及自己。
他在皇宫之中难以入眠,今日的银剑已经完全不顾及什么皇家面子,在皇后的势坤殿中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只能听见女子的娇羞和男人的放肆。
不过放心,过不了多久他就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