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坏人,你为啥要杀我们?”
“我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我……”
一梭子子弹过来,阮亮当时就没声了。
“操你妈!”
春生一咬牙,一个鹞子翻身飞下二楼,将李元成踢倒在地。
咔叭,想必李元成的肋骨断碎成了麻花了。
李元成顶着气硬是没吭一声,拽出匕首就刺。
“啊!”
匕首直直刺进春生的脚底。人啪的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春生趴在地上一刹那,手里碰到一个硬物,是枪!
那是阮亮掉下来的枪,凭着本能,春生清空了弹匣。
李元成被打懵了,肩胛骨和右耳各中一枪,再硬的汉子也顶不住这种疼。
“操,我操你妈!”
李元成不敢恋战,捂住伤口就鼠窜而逃。
阮亮死在送医的120救护车上。
警灯闪烁中,春生嘴里叼着烟卷坐在门前的老树下,龇牙咧嘴的嘶哈着和一群警察做询问笔录。珠儿掉着泪陪在旁边,用急救袋包扎那只疼的抽搐的脚。
宗旭站在湖边远远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名字不能出现在任何卷宗里的,否则事情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子夜,万籁俱寂。
金御花园,九号别墅的卧室里,杨卫方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上不了床。他刚刚接到李元成发来的一条信息:
包袱还在。
妈的,这个李元成,啥也干不成!不成器的东西。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信息:
尾巴闭嘴了!
操,说话大喘气能吓死人!杨卫方坐在窗台边上猛烈的抽烟。
城东分局政治科的栾晓丽躺在床上等烦躁了心。
“杨书记,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抽烟的么?”
“小婊子这就等急了?”
半小时前服用的万艾可已经渐渐起了效,杨卫方又猛灌了一大杯冰威士忌,趁着酒劲上了床。
栾晓丽搂住男人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哎,你说话可要算话。”
“在江南,我杨卫方说出去的话,还没有落到过地上一次。”
“我男人,刘强东真能捞出来?”
“他的问题有,无罪释放不可能了,但搞个缓刑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缓刑,对于栾晓丽来说,这就足够了!她翻身将杨卫方骑在身下,心里默念,强东啊,强东,为了你,我才沦落到如此下场。
人背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自从她和刘强东结婚后,这个男人就走了背字,先是老板高强仓惶外逃,紧接着就被撸去了城东区区长的大权,随后被双规,又被公安机关采取刑事措施关在看守所。哪还有往日的风采!
躺在下面的杨卫方很享受。
“凡是我的人,没有不起来的,改日给你提个副处。”
“杨书记这是给了我一个意外惊喜啊!”
一番折腾后,在酒精的催眠下,杨卫方总算死鱼一般沉入梦乡。
床头柜上,手机发出蜂鸣般的振动,那是李元成疯狂的电话。
此刻,李元成正在劳山森林检查站里上气不接下气了。他枪伤太重,失血太多,怕是难以活过今晚了。
黑的不见光的森林,开始啪嗒啪嗒下起了雨。
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的时候,李元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最后一丝目光停留在屋顶那盏昏暗的灯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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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把赌输了!
在急促的敲门声中,杨卫方惊醒过来,他万分震怒。
“什么事情需要这么早把我叫醒!!”
“杨书记,紧急情况,顾书记请你去一趟。”
“好,等一会。”
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咋咋地吧!
杨卫方沉住了气,坐在床上拿起手机,心里又凉了半截,昨晚李元成居然给他打了二十四个电话。妈的,要出大事。
在洗漱的时候,他装作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顾书记说什么事了么?”
“书记没说。只是我听说刑大的李元成死在了劳山。”
杨卫方心里暗喜。
“元成曾经是我的徒弟,怕是被人报复了,你去现场控制住一切,等我回来!”
“好,我马上去办!”
耐心洗漱完毕,杨卫方穿上那件藏蓝色的夹克,将派克笔插进笔记本,装进公文包,慢条斯理的出了门。
门口扫地的张浦大爷目睹了杨卫方的风采,这气派,气场真的强大啊!
老头弯着腰给杨卫方打招呼。杨卫方没有立刻走,他摇下车窗冲张浦招手。
“上次听你说,你儿子在西藏当了十年的侦察兵?”
“是,最近要转业,我愁的要命,您给打个招呼安排个辅警就行,孬好有个饭碗端。”
“哈哈哈,老张,辅警干什么呀,正式警啊,转业时找张秘书。”
“哎,我全家谢谢杨书记了。”
奥迪A8缓缓离去,保洁李姐很羡慕张浦。
“你跟那个大官很熟吗?人家给你儿子安排工作,你的命真好!”
“嗨,不算熟,我在这个小区干了十来年物业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各方面人头自然就熟了。”
“哎呀,咱老百姓一辈子都抢不来的饭碗,在人那里就是一句话!”
“人和人不一样!人家手里拿的是权把子,咱们手里拿的是扫帚拖把。不过这个老杨人不错。”
“那是,给我儿子安排工作,我也对他感恩戴德。不过现在穿行政夹克的有几个好人?你听没听过那首打油诗?”
“什么诗?”
“说行政夹克好看是好看,就是防水,防风,不防腐;透气,透汗,不透明;耐磨,耐脏,不耐擦(查)!”
张浦嘿嘿一笑。“净扯淡,这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赶紧扫你的地去吧。”
李姐嘴一撇,心想你是得了利了,替他们说好话。
昨夜的狂风暴雨,让路上遍地狼藉,李姐手里的扫把顿感千钧之重。
哎,这些残枝败叶,不知道扫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