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德倒是有一个人,我的堂弟二狗。民国时国民政府公派留学,也是核物理专业,听说现在很有建树。不过他只是一个平民,没有接受过特殊的训练。”
“有人总比没人好,你马上联系他。哪怕是安排他做一些外围工作也好。他的老师是德国物理学家瓦尔特·格拉赫吧?”
“我不知道他的老师是谁。只知道他在研究民用核能发电。”
“如果这些间谍在欧洲想弄清楚核聚变发电技术问题,就必须得咨询这个物理学家,欧洲再无第二人。而这个曾经加入过纳粹党的老家伙已经90岁了,思维变得模糊,行动也不便,想必他的学生不得不掺和进来。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我操,你的剧本都写好了。感情就等着我来演呢。”
“我们只了解你堂弟的过往,并没有和他建立联系的渠道。和他沟通就只能靠你了,人离开祖国多年是会变的,能打动他并让他冒着风险付出行动的,也只有血亲关系了,血浓于水!”
“感情我也成了你们的一个棋子。我本来是求你帮助的,现在看来我成了那个帮助你的人。”
“一条绳上的蚂蚱。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居然能和一个省长一起搞这么刺激的活动。”
翟柏涛当天夜里就回到了江南省。他拨通了远在重洋的电话,他告诉二狗,他已经是江南省的省长,最近省里有一支商务考察团在东德考察,在参观圣若翰洗者圣殿后,就直接坐车穿过柏林墙,到德国西门子电器等科技公司进行商务考察。请你务必做好接待准备工作。
这通远洋电话将会在一个星期以后,一字不落的出现在德国某个神秘组织的通讯纸上。所以他没有安排二狗做什么具体工作,但是凭二狗的悟性肯定能明白这里面的故事。
二狗天资聪明。尽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向谨慎的他还是打算做一些准备。他拿出地图把圣若翰洗者圣殿标记出来,发挥他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并把方圆周围20公里以内的地形道路记个清清楚楚。
第二天傍晚,一个彬彬有礼打扮得体的黑衣人在实验室里找到了他,说老教授因行动不便委托他出去办一件小事,一件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办的事。二狗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两个人上了一辆遮蔽严实的小车,车辆七拐八拐拐进一个小胡同,下车的时候二狗隐约看到对面的勃兰登堡门。走进一座建筑,穿过深深的幽暗的地下室,从一个仅能容一个人侧着身子勉强穿行的深地通道穿过柏林墙走向东柏林。
他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地图,并把自己的方位大致重现在地图上。又坐进了一辆黑里咕咚的小汽车在街上急速行驶,穿过圣若翰洗者圣殿又向北行驶了七八分钟,停在了一个小区的地下室。上了五楼,二狗见到了伤痕累累的龙云。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一个中国人?”二狗用汉语质问黑衣人。
“请你说德语。”
二狗又用德语重复了一遍。
“不是绑架。我们只是把他从毒贩在那里解救出来。”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物理学家,又不贩毒。”
“我需要你照着这张纸上的问题和他交谈。然后我就把他放走。”
“这是简单的核聚变发电的问题。你们自己都可以问,为什么要把我请来?”
“我们不懂中国话。他死活都不肯开口。”
“我问话的时候,你们不要打搅我。否则这个活我不会替你们干的。”
“好的。”
二狗开始用汉语和龙云交谈。
“兄弟你不要怕。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女儿喜欢画画。我准备到画廊里给她买一些画笔和油彩。没想到就被绑架到这里来了。”
“你不要怕,他们正在找你。”
“我可能很快就会被转移到西德去。要快。”
“现在我需要问你几个专业的问题。请你配合。”
看到龙云点头。黑衣人有些放松,他走到阳台上打开一角窗帘准备抽上一支烟。透过窄窄的窗帘缝。二狗看见圣若翰洗者圣殿的塔尖近在咫尺,也就500米的距离。
二狗和龙云交谈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物理专业问题。他起身跟黑衣人说。“走吧,你纸上的问题我都问完了。”
“他怎么说?”
“这个人对核聚发电很专业,我需要回去和我的老师核对过以后,再把问题写在纸上交给你们。”
黑衣人觉得很合理。他们两个人按照原路返回。离开前二狗看见房间里仅有两个人在看守龙云。
回到西柏林的实验室,二狗仍心有余悸。半夜有人敲门,一个干练的商人找到他,说是泇水老家安排和他对接,还拿出了翟柏涛的照片给他看。二狗赶紧把自己记忆里的地址告诉了对方。对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组织已经安排你明天去美国,再转道加拿大坐远洋轮船回国。行动要快,不能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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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回到国内。他还在江南大学教授物理学,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风平浪静。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在一个异国他乡疲于奔命的惊心动魄,更不会知道他的档案里记述着这样一句话:不得提拔使用。
社会调查部在江南省开了一个小范围的安全会。张浩一言不发的出现在会议室里,他默默的掏出一支烟点上,也不说话,整个会议室里只有香烟燃烧时丝丝拉拉的声音。香烟燃尽的时候,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跟书记和翟柏涛握了握手,又默默的离去,留下一屋子的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