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不知?”他轻声道:“豫王胆敢派暗兵至鹿鸣山,难道真是二皇子一人就能说动的?”
背后难道没有太后或皇帝默许?
“既然豫王已动,那另一个与淮南相邻的荆王又怎会毫无动静?”
只是因为太妃殁,一切不好抬到明面上而已。
当今天子以仁孝治天下,太妃刚去,淮王悲恸,孝期之内若非谋反,何人先动淮南何人就将先失民心。
所以荆王不动,不是没有得到圣令,而是时机不到。
封延兆虽然理解这一切,却还是想不明白,“荆湘为何是第一个出事的?”
“天机不可泄露。”宋筠道:“阁下回到荆王身边,自然知晓。”
他低眸瞧了瞧不肯睁眼的小家伙,知道她在装睡,只是不想理会对面的人而已。
“程闳礼的命我拿了,这条消息阁下用还是不用,随意。”他起身,将怀中人打横抱起。
“对了,我的人下手没轻重,你的人大概一个都留不下。”
这便是威胁,你若还想救走程闳礼,那你的命也不用留。
封延兆终究没有动,也没有讲出半个字,就这样瞧着宋筠将方知雨抱走,就这样在夜空中听着似有若无的蝉鸣,落下一滴不明所以的泪。
***
方知雨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自己迷糊了。
醒来的时候,医女正在替她把脉,宋筠的头遮挡了其他人的身影。
她笑了笑:“我觉着自己挺好。”
医女趁机道:“从世子妃脉象来看,一切安好。”
可不,方知雨睡得可舒坦了。
从昨夜被抱回来,一直睡到日高三丈,马上就能进午膳了,还意犹未尽!
可把宋筠吓坏了,连忙唤了良医正、良医副、老神医,连同正在把脉的医女,一个接一个,非要得到每人肯定答复,才肯放心。
仓惶之后,一切安定。
宋筠将前来认错的所有人赶出去,也将前来报事的钱刀挡在门外,就抱着怀里人,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