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稍作思考,皇甫文业便当机立断立刻下令调转方向改道津乡,准备从津乡浮桥渡江返回江陵。
也恰恰就是这阴差阳错鬼使神差的决定,让张简的人马和皇甫文业的人马再一次于津乡相遇了。
就当张简亲眼看到皇甫文业的先锋骑兵之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禁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之前的探报不是说凉军皆在江北吗?怎么这南平处处都是凉军!”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张简这边几千人好大一坨,如此近的相遇想躲是躲不掉了,当下唯有趁着凉军骑兵没有围过来迅速后撤到船上再做打算。
“将军速退,末将断后拖住他们!”
张简看着一脸决然的慕容冲顿时心如刀绞,可现这个时候身边除了慕容冲又有何人能托此重任呢?
没有煽情的诀别,也没有过多的交代,张简知道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慎之,若...若事不可为...你...保命要紧!”
张简留下了这一句话后强忍着心痛转身朝江边退去。
也就是当张简走出不远,后面的喊杀之声陡然大作,可张简却不敢有丝毫犹豫,哪怕是回头看上那么一眼。
就在张简退往江边的同时,皇甫文业也收到了先锋人马的回报,殊不知就是因为遇到了张简,让皇甫文业彻底认为这一系列的变故就是吴云布好的圈套,看来楚军是早有预谋要将他留在江南。
既然有了这种想法,皇甫文业便不敢再冒然行动,如果楚军真的在前方设有伏兵堵截,那唯有整军与之一战,只要到了津乡浮桥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不过显然张简并不知道皇甫文业的脑补,现在他的身边除去随慕容冲断后的人马就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多人,可现在四面皆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此时独孤鸿、季信、徐庄通、吕庆功都焦急的围在张简身边,直等张简下令接下来该当如何。
“令大家陷于绝地,皆我张简之过。”
见张简痛心疾首竟开始自责起来,一旁的徐庄通愤然喊道:“我等随大人一路征战,早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今日陷于此地有死而已,大人何须自责!”
“噌”的一声
吕庆功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朗声道:“大人可乘船速走,我等拼死也要为大人拖延时间!”
说着,就连季信和独孤鸿也抽刀欲拼杀到底,对于几人的忠诚张简倍感欣慰,不过张简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弃,毕竟眼下还有一条路可以搏上一搏。
“我们距离孱陵不过五十多里,只要能冲过津乡浮桥便有一线生机。”
“大人你就下令吧,我们愿追随大人,生死无论!”
一股炙热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泪水终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看着眼前这些不离不弃的袍泽兄弟,张简也不再犹豫。
“起锚!”
伴随着一声大喊,几十艘大小战船相继扬帆起航直指下游的津乡浮桥。
江南岸冲天的火光和震耳的喊杀声自然也惊动了十几里外的姚柱,可现在正直黑夜情况不明,姚柱有守卫津乡浮桥之责自然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
忽然手下来报说长江上游似有不明战船冲来,沿岸几经拦阻都没有得到回应,姚柱眉头一紧暗道上游怎么会有敌军,可疑惑归疑惑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要提早防备。
随即姚柱命水寨内的战船起锚溯流迎上,然后又调来了两千弓箭手原地戒备。
顺流而来的张简本就是孤注一掷,见到前方出现阻拦更是不能停下半分,眼见前面就是江心洲和津乡浮桥,张简知道光凭一股血气是肯定不管用的,随即张简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点火!给我冲过去!“
话音未落,只见冲在最前面的十几艘艨艟快船立时燃起了大火,火借风势再加上船身上涂抹的桐油,霎时间把江面照的通红。
“扑通!”
“扑通!”
跳水声和落水声不绝于耳,两边的战船和人搅在一起也已经分不清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