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闻言一笑,“董司马出身大族,肩上的担子自然是我这种庶民出身的人难以体会的,然圣贤之书,教人诚孝、慎言、检迹,我方才亦是照本宣之,董司马不要介意。”
“哈哈哈!”董要连连摆手大笑道:“郡尉言重了,郡尉方才所言句句皆是良言,我等在朝为官自然是要勤事爱民,就算不能积福积德亦不愧对陛下和朝廷。”
“董司马不愧是南章势族领袖人物,为你这句勤事爱民当饮一杯。”
话音未落张简仰头便满饮了一杯,也不知是不是醉意袭头,张简“啪嗒”放下酒杯挪身靠近董要,“方今天下多事,我观扬州交州之富户豪强,无不多规良田,役使贫民;以财养士,与雄桀交,今有董司马这般人物,看来我越州真不愧为人杰地灵之地也,哈哈哈!”
也不知是不是张简有意为之,他离董要很近说话的声音又不是很大,堂内本就是丝竹歌舞之声不断,是以两人的对话并未让下面的人听去,可张简最后这番话却已是惊得董要满背的冷汗。
“多规良田,役使百姓;以财养士,与雄桀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董要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中不禁大骇起来,前一句话倒是不足为奇,现在哪个士族豪强不归置良田、役使贫民,可他说这以财养士、与雄桀交却又是何意?
一旁的张简也没想到自己一番无心之言却正好戳中了董要的痛处,此刻董要的心中除了对于那一夜武库之事迟疑不决外,对于张简是否还知道他私下里其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产生了怀疑,要知道这些事可是比起他贪墨军资要致命的多,以他的身份位和影响贪墨军资或许上面慑于形势还能网开一面不至于赶尽杀绝,可楚国如此局势这结交外藩首鼠两端可是哪一个上位者都不能容忍的。
董要干笑着自饮了一杯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场面,同时心中也开始盘算着接下来该当如何,反观张简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董要端起酒杯时那颤抖的右手。
“下官怎么担得起郡尉这般夸赞,尽职尽责恪守本分罢了。”
张简也配合着干笑了一下随后酒劲有些上头,微眯着双眼模糊的望着席间商三娘婉转的舞姿不禁长吁感叹道:“时也运也,还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情势的紧绷还是张简有些触景生情,这次宴请让张简喝得很醉,不过好在张简酒品还算过得去,一喝多了便是倒头就睡完全没有撒酒疯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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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日落时分,众人见张简已经醉的不成样子,没有办法只得散席各回各家,最后董要还搭上了一驾马车把张简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