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在大司马门的成译在收到东华门失守的消息后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成译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丢掉了手中的宝剑,脱下了身上的铠甲。
张简怔怔的看着行为怪异的成译不解问道:“郡公,接下来该当如何?”
成译仿佛没有听到张简的问话,反而长长的舒展了一下身子,淡然笑道:“痛快,老夫这几个月来都不曾卸甲,今天终于能歇歇了。”
张简闻言双眼通红,不知该说些什么。成译则是不紧不慢的对张简说道:“随老夫去见陛下吧。”
张简看着这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家指挥守城了一夜竟然还能如此步履矫健心中不禁由衷敬佩,心下六神无主的张简只能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成译身后走向了太初宫。
因为城中的湖水刚刚退去,地上冲刷进来的淤泥杂物让二人步履蹒跚,好不容易走到了卫援的寝宫,此刻已是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叛军已经入城,估计这宫里能跑的都已经跑光了吧。
“张简,老夫想起当初齐观一案你送来的书信,还没有感谢你呢。”
“晚辈与令舒乃是好友,区区书信提醒何足道哉。”
听了张简的话,成译忽然释怀一笑,“好友...好友,好友,好啊!”
二人很快到了卫援的寝宫外,成译停在宫门外望见卫援正在昏睡,于是悄声步入宫中来到了卫援榻前,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嗯?”卫援睡眼惺忪见成译跪在榻前,疑惑道:“爱卿何故在此?”
成译坦然道:“陛下,皇城已失。”
听到禀报,卫援没有起身,平静的倚在榻上回问道:“尚可一战否?”
成译低下头没有回答卫援的问话。
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卫援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看到成译低头不语心中已是了然,于是长叹一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
成译对着卫援行了最后一次君臣大礼,“陛下保重,老臣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