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王元默契地挡住了她的视线,脸上堆满笑容不停地劝慰。
“少在那里聒噪!”
“跟我走,马上回家。”
王芷茵没好气地呵斥道。
王威顿时生出疑惑:“姑母,我们不去宜春宫?”
王芷茵翻了个白眼:“去什么宜春宫!那里重兵把守,还差你们两块货?”
王元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姑母,那太子殿下的诏命……”
王芷茵轻描淡写地说:“姐姐着急忙慌地叫我过来,哪顾得上请示姐夫。”
“我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赵威居然信了。”
……
王威、王元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
还得是姑母,大敌当前你也敢假传诏命?!
这可是死罪!
但是转念一想,不是一家人一进一家门。
姑父都造反了,姑母假传诏命又算得了什么?
三人去牵了马,与出征的大军背道而驰,不紧不慢地沿着夯实的泥路返回城中。
沿途关卡重重,盘查格外严格。
时常有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城外开赴,扬起的尘土犹如一条黄龙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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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嘶鸣、长枪如林,不由让人的心情紧张沉重。
“姑母,昨夜城中的世家豪族已经开始召集青壮子弟,准备从军立功了。”
“巡查城防,监视六国余孽的差事最轻松,略施手段也能混一份不小的功劳。”
神枪营中都是世家子弟,因此王威、王元的消息相当灵通。
勋贵士人都在摩拳擦掌,争先恐后想谋取一份功劳,他们却要在此时灰溜溜地躲在家中,心中别提多不甘愿了。
王芷茵猛地回过头:“王家怎么出了你们两个忤逆之徒!”
王威连连摆手:“姑母,不是这样的。”
王元小心翼翼地说:“姑母,识时务者为俊杰。姑父仓促起事,势单力孤,前景恐怕不会太妙。”
“我等大义灭亲……”
话未说完,王芷茵飞快地调转马头,抬手就打。
“大义灭亲,你灭一个试试看!”
“来,连我一起灭!”
“给我过来!”
她抄起鞭子劈头盖脸一顿乱抽,怒火攻心之下打得王元连连惨叫。
“姑母,我们知错了。”
“您饶过他吧!”
幸亏有王威不停地哀求,打马插入两人中间,好不容易才拦下了王芷茵。
“哼!”
“不知死的蠢货,回去让爹爹再收拾你!”
王芷茵愤愤地收起马鞭,看到王元似乎还不服气,抬手指着远方隐约可见的水车。
“你们看那是什么?”
王威、王元翘首张望,不知道姑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水车?”
“内务府架设的水车。”
王芷茵趁着二人分神的时候,左右开弓又是两鞭下去,打得两个外甥惨叫着逃窜。
“想立功也得先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陈庆经营内务府那么久,山削平了几十座,河道都为之改流。”
“你二人莫非还能比得上山岳河流不成?”
“给你们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王威、王元可怜巴巴地回过头来,缩着手脚认命般低下头。
王芷茵冷着脸斥道:“世家存亡之道,唯不偏不颇而已。”
“陈庆事败身死,你二人凭借王家祖上的荫庇,将来总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要是成了……”
“你二人照样飞黄腾达,前程似锦。”
“所以好生在家待着,别丢了小命比什么都强。”
王威、王元细细思索一遍,双双露出笑脸。
“姑母果然看得通透。”
“有两位姑母在,江山谁来坐都不会亏待了我们。”
王威左顾右盼后,小声问道:“姑母,难道陈庆真有篡夺乾坤的本事?”
王芷茵气的直咬牙:“孽障,竟敢直呼长辈姓名,我看你还是打得轻了!”
王威见势不妙,迅速催动战马开溜。
姑母嘴上说什么世家存亡之道,我看还是放不下那位反贼姑父。
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此时此刻都牵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