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自言自语道:“内务府各大工坊规模连番扩大,发展得如火如荼。可产出的物料总是不敷使用,时常捉襟见肘。”
“或许真如先生所言一般。”
“民间已经自发兴建了许多水车,之后总有商贾会仿造内务府的织机、水泥工坊,谋取其中暴利。”
“工商税也会水涨船高,甚至高到今日的我们不敢想。”
陈庆笑而不语。
你就你,别把我拉上。
按照后世的数据,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占据了国库收入的60%以上,这才是正常现象。
扶苏发现了自己的语误,脸色微红:“先生能知过去未来,是本宫孟浪了。”
“那……待本宫监国后,逐一废除这些不合理的律法条文?”
“就怕……”
陈庆见不得他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样子,招了招手:“殿下,你来我身边。”
扶苏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
“接好。”
陈庆直接抓起厚厚的一摞文籍放在他的肩上。
分量似乎还不太够,他又从书架上搬出二十余本籍册,一股脑地叠上去。
“殿下,扶好了。”
“掉下来一本,你就是触犯了律法。”
扶苏用力举起双臂,扶着半米高的文书艰难扭过头去:“先生这是何意?”
陈庆不紧不慢地坐回书案后,给自己添了杯茶。
“微臣喝完这杯茶再跟你说。”
“殿下肩上扛着的是大秦律法,可千万不能使之坠地。”
扶苏轻轻颔首,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没想到,这杯茶的时间格外漫长。
陈庆慢品细尝,时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这可苦了站在书案前的扶苏。
他的双臂不一会儿就又酸又痛,因为脖颈始终不能挺直,连呼吸都变得相当困难。
“先生是要本宫体察律法之重?”
扶苏为了分心,主动开口说话。
“殿下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陈庆嘴上这样说,身子也一动不动。
直到扶苏额头上冒出细汗,双臂微微打颤,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黔首百姓既要耕田纺织,抵御天灾人祸。又要服役纳税,随时准备为朝廷充军作务。”
“光是这样就罢了,还有重重枷锁一层一层施加在他们身上。”
“殿下,你说百姓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