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子殿下每逢灾荒就设棚施粥,在咸阳想饿死都难。”
“贵人,您别嫌俺说话难听。咸阳城里的狗,在俺老家起码也是个富户。”
其余的野人凑趣地哄笑,陈庆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忽然,他们齐齐变了脸色。
“殿下。”
陈庆回过头去,目光复杂地看着扶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先生,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啊!”
扶苏内疚地深深叹了口气。
“是啊。”
陈庆不想让刚才的几个野人心中恐慌,迟疑片刻说道:“殿下即使不留尔等,也会另选丰饶沃土安置。”
“那里没有水旱天灾,幅员辽阔,只要你肯卖力气,就能天天吃饱饭。”
说完,他与扶苏快步离去,害怕再次看到那些让人无法平静的目光。
“殿下,不瞒你说。”
“微臣以前听闻先辈们是如何披荆斩棘,化荒川河泽为良田总是觉得特别振奋人心。”
“多励志、多豪迈啊!”
“一片片荒芜的不毛之地,在人力的改变下长出了粮食,养育了无数百姓。”
“利国、利民,功业千古流传。”
“可今日所闻,与微臣之前所想大相径庭。”
“荒山就是荒山,丘陵就是丘陵,沼泽就是沼泽。”
“如果不是逼的没办法,谁愿意花费无数时间和力气去改造它们呢?”
“壮志豪情的背后,是多少黔首百姓的血和泪!”
扶苏垂着头应道:“月氏占据的水草丰美之地,起码能开垦出十万顷良田。”
“收成要比他们家乡的贫瘠恶土好多了。”
陈庆振奋地说:“是呀!”
“殿下你听到百姓的心声了没有?”
“他们宁愿做咸阳城里的一条狗,也不愿意返回贫困艰苦,养不活人的家乡。
“所以……”
扶苏明白他的意思,主动接过话头:“本宫要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供子民耕种繁衍,安居乐业。”
陈庆一时间心潮澎湃:“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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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禁不住发笑:“本宫在先生眼中如此迂腐?”
“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我还分得清吧?”
陈庆哈哈大笑:“微臣就怕你心慈手软。”
扶苏摇了摇头:“慈悲不得,也手软不得。”
“殿下这样想,微臣就无虑矣。”
一时心情畅快,陈庆伸手拍了拍扶苏的肩头。
对方并没有觉得不妥,更不认为这是冒犯。
然而一道仇视的目光,却如针刺般让陈庆的面皮微微麻痒。
他转头看去,忍不住露出轻蔑的笑容。
冯婕!
这货怎么又来了?
难不成真被我猜中了,冯家起了攀附之心?
“呃。”
扶苏发现陈庆突然不说话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心下不悦。
“诗曼总是念叨我在外面拈花惹草。”
“下回我就跟她说,都是跟你皇兄学的。”
“你瞧,微臣累死累活无人关怀,殿下还有佳人追随左右呢。”
陈庆坏笑着打趣道。
“先生不要乱说。”
扶苏压低了声音:“菱华打听过,冯氏之女年纪不小尚未结亲,家中催逼甚急。”
“哦……”
陈庆顿时明了。
催婚嘛,多常见的事。
可冯婕属于有点离谱。
这年头也没有霸总小说啊,你怎么就觉得太子殿下一定会钟情于你呢?
“殿下既然不喜,微臣去打发了她。”
陈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