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的地位最高,也不过是个县中的主吏掾。
在沛县算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但是到了咸阳立马变成了不入流的微末小吏。
他们人生地不熟,面对的还是京中的显贵,想要救刘邦谈何容易?
周勃、任敖、夏侯婴倒是有心前往,但一个寡言少语不善交流,一个有公务在身,另一个才能有限。
这项重任最后落到了卢绾和樊哙身上。
卢绾听信了传言,觉得刘邦已经死了,这趟出行八成没有结果,还有可能把自己搭上。
因此他面露难色,支吾着一直不肯表态。
樊哙是个刚直莽撞的性子,当场掀翻了酒桌,自称了无牵挂,一人赴京足以。
萧何等人劝不住,无奈之下给他筹备了一些盘缠,开具了县中的传书和符牌,送他启程上路。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真到了生死难料的时候,唯有樊壮士愿意舍身赴义。”
“本侯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陈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侯爷过誉了。”
“小人早知道大哥真的受了您的赏识,一定不会傻呵呵地来跑这一趟。”
樊哙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起来。
陈庆给扶苏递了个眼色。
看到了没有,轻生重义,志节之士。
扶苏微笑着颔首,同样起了爱才之心:“樊壮士近些时日受苦了。”
“不苦,不苦。”
樊哙摆摆手:“下水道里有吃有住,各色人等都有,热闹着呢。”
“只是我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捕不得蛇、鼠,否则也不至于饿了三天。”
他之前趁着夜色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循着狗叫声想去干一票。
谁知道咸阳的宵禁比沛县严格得多,刚攀上墙头就被更夫撞破,敲着铜锣喊了起来。
樊哙惊慌之下撒腿就跑,幸亏及时发现了一个窨井,否则早就被下了大狱。
“哦?”
“下水道里住的人很多吗?”
“尔等平日以蛇、鼠为食?”
陈庆好奇地问道。
樊哙点点头:“依小人所见,地下起码有两三百人盘踞。不过来来往往,具体数目谁也不知道。”
“许多都是有官籍的正经人家,白日里在城中做工、乞讨,晚上才下来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