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谁敢比皇家血脉更为尊崇?”
“辛家不过世家末流,本宫嫁过去,乃是他家莫大的福分。”
“哼,他焉敢不知好歹?”
陈庆用力点点头:“如此便是了。”
“殿下既然如此知书明理,为何还对嫁妆一事耿耿于怀?”
“莫非你自认低人一等?”
“非得重金贿赂夫家,才能得以容身之地?”
嬴元曼这才察觉中了陈庆的圈套。
可她万万不肯在对方面前丢了颜面,硬着头皮说:“本宫何须看辛家的脸色?陈府令切勿胡思乱想。”
“本官也是这般想的。”
陈庆用力点了点头:“世间痴愚者甚众,眼界短浅,实在令人发笑。”
“殿下嫁过一次人,就该被定义成低贱之辈?”
嬴元曼听到这两个字十分刺耳,脱口而出:“皇家贵不可言,凡夫俗子愚不可及,徒增笑尔。”
“嗯。”
陈庆竖起大拇指:“莫非嫁妆少了,就该被定义成不受娘家重视,嫁到夫家也该受奚落嘲笑?”
嬴元曼反驳道:“本宫就算不带一针一线,照样不是辛家可以高攀的。”
陈庆努力压抑着想笑的冲动:“殿下生来高贵,岂容他人指摘?”
“无论世人如何看待,殿下的血脉是改不了的。”
“辛家作何态度,公主之尊高高在上,亦是改不了的。”
“殿下拿那等铜臭之物作嫁,才是真的自轻自贱,一上来就落了下乘。”
“你都瞧不起自己,又指望谁能高看一眼呢?”
他挥挥手,叫来韩信:“去准备笔墨纸砚。”
“公主殿下已然大彻大悟。”
“区区一座府邸,哪怕三两个钱卖了,又与他人何干?”
“辛家若不能为您建造一座更豪绰的宅院,那是他没本事,殿下尽管叱骂即可。”
韩信强忍着笑意,转身去寻府里的管事和侍女。
嬴元曼暗暗焦急:“这公主府哪怕是拆了卖砖,都不止两三千贯,怎能如此贱卖!”
“殿下又糊涂了?”
陈庆理直气壮地说:“生而尊贵,为何要在意世间凡俗的眼光?”
“本官没记错的话,辛胜之子蛮横无理,多有不法之举,才会被贬斥到巴蜀之地。”
“为何他就可以心安理得迎娶公主,不受世俗左右?”
“殿下以金贵之躯下嫁,却还要添补无数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