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伙计飞奔着取回陶瓷大碗。
钱松给自己斟满,直到酒水从碗沿溢出来。
“陈府令,下官敬您一杯。”
他谄媚地笑着,只求把陈庆喝高兴、喝舒坦了,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干。”
陈庆用酒盅碰了下对方的陶碗,轻轻抿了一口。
钱松仰起头,吨吨吨一口气把酒水喝干,差点被呛住。
“好酒量!”
“不愧是内务府的栋梁之材。”
“本官深感佩服,咱们再干一杯。”
陈庆又端起了酒盅。
钱松不禁面色发苦。
他之前已经与狐朋狗友喝了一阵子,又一口气闷了满满一碗,肚子里翻江倒海,哪儿还能喝得下去。
“倒酒啊。”
陈庆冷声催促道:“本官稍加提携,就能让你一辈子享受不尽。”
“莫非……你是听闻陛下欲在岭南设置织室,想去岭南三郡谋个好差事?”
钱松听到这样直言不讳的威胁,心中更加慌乱。
“下官岂敢拂逆您的好意。”
“来人,添酒。”
伙计默不作声,战战兢兢出去提了坛关中薄白回来,满满地倒上一碗。
“干!”
第二碗钱松喝得十分勉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死命将酒水按了下去。
先前被吓掉的酒意重新涌现上来,他脸色酡红,眼前开始出现重叠的虚影。
陈庆小盅里的酒水才喝掉一半,他笑吟吟地再次酒盅:“本官就喜欢你这样踏实稳健,能任事不焦躁的人才。”
“来,再干一杯。”
钱松连连摆手:“不能再喝了,下官实在喝不动了。”
陈庆语气阴冷:“这颗脑袋不能喝酒,还留着它干什么?”
刷!
钱松一个激灵,大脑瞬间恢复了清明。
“下官喝,这就喝。”
“添酒。”
钱松晃晃悠悠地捧起大碗,一仰头酒水哗哗顺着两侧洒了出来。
他的下巴,前襟迅速被酒水打湿,外袍湿哒哒地贴在了肚皮上。
陈庆面无表情,对这点小花招无动于衷。
“呃,下官……下官饮尽了。”
钱松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动作,防止酒水从嗓子眼里窜出来。
“右织造看来是千杯不倒呀!”
“来,再给他添个十五碗,凑足十八之数。”
陈庆冲着伙计招了招手。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齐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