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朝史官的笔杆子可不会管这些重大工程究竟有多么正面的历史意义。它们的存在,是维系江山稳固的切实需求。”
“史官在统治者的授意下,不厌其烦地描述大秦百姓过得有多辛苦,民不聊生。”
“总而言之,大秦该亡啦!”
扶苏的表情瞬息万变:“先生,慎言!”
“怕什么,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陈庆张望了一圈,四下无人。
而钛合金兄弟肯定不会出卖自己。
“殿下,您也不要记恨后朝。”
“武王伐纣,不也是打着上遂天意,下顺民心的旗号吗?”
“纣王当真如史书所说那般十恶不赦,昏庸无道?”
“唯当权者所需而已。”
陈庆玩味地笑道:“人家都管咱们叫暴秦了,不杀他个酣畅淋漓,岂不是亏得慌?”
扶苏神色复杂,踟躇良久。
他的道德感和三观,一时间无法接受如此残酷和沉重的事实。
“先生,未来已经改变了是吧?”
“你说的那些……”
扶苏缓缓开口,眼神中透出希冀之色。
“目前看来,是改了一部分。”
“扶苏,你别太往心里去。”
“公道自在人心,哪怕史官再怎么诋毁,终究改不了人心中的那杆秤。”
陈庆拍了拍他的肩头:“身后之事,我现在跟你说了也没用,况且它们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咱们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即可。”
扶苏缓缓点头,深吸了口气:“本宫受教了。”
乘上马车之后,过了许久扶苏才缓过神来。
“先生,北地裁撤下来的第一批民夫明日即可抵达咸阳,约莫两万之数。”
“据传信者来报,多是年迈老弱者,戍边已达十年之久。”
扶苏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
“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微臣相信其中大多数,都不是有心要和大秦作对的。”
“七国之战末年,连妇孺孩童都被征发到战场上,他们又怎能违抗官府的命令呢?”
“是时候该做个了结啦。”
陈庆悠然长叹道。
回到家后,二人长谈了两个多时辰。
关于裁撤下来的北军安置,火药、水泥、钢铁产出的分配,还有征讨西域兵马的武器装备。
直到夕阳西斜,扶苏才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回去将今日的所思所想整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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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巴,你先别走。”
陈庆突然开口,叫住收拾完案几准备退下的热巴。
“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热巴的神色略显古怪。
“你是冰雪聪明之人,想必已经知道莎车国易主,折尔木帖伏诛之事。”
“昨日本官就想告诉你,奈何回来得晚了,不方便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