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隐约听到桶里传来液体沸腾的声响,心惊胆战地说道。
“速去撤火。”
扶苏挥手吩咐。
相里奚解释道:“陈少府无须忧虑。那铜盖重一百八十斤,与鼎身严丝合缝。火烧得再旺,它也顶不开。只要别遇到明火,烧不起来的。”
陈庆惊讶地望着对方。
这特么还搞出密封反应容器了?
“相里先生以前烧过?”
相里奚点点头:“野外采来的猛火油其实并不容易点燃,我等以往都是与毒药混合熔炼一遍,才堪使用。后来听陈少府您一说,方才知道它炼化过可以用来当灯油。”
“不过以前用量少,炼制猛火油的罐子没有这般大。”
“殿下说要让咸阳城家家户户都能用得起灯油,下官才专门造了此物。”
鹤仙翁披着牛皮,把铜鼎下燃烧着的木柴扒拉出来。
直到炭火渐熄,陈庆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老鹤,留下一点。”
他远远地招呼了一声。
扶苏道:“我们过去看看?”
“殿下,你走在我身后。”
陈庆生怕出了岔子,主动走在扶苏前面。
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瞧了大秦工匠的智慧。
汽油桶形状的铜鼎顶部边沿足有半个手掌的宽度,做成了‘V’字的形状。
沉重的铜盖压在V字渠里,边沿全部浸泡在泛着油花的水里。
只要渠里的水没烧干,即便外面的火烧得再大,它也蔓延不到铜鼎里面。
看着有点悬乎,实则简单又巧妙。
“相里先生,您果然大才啊!”
陈庆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相里奚谦虚地说:“陈少府过誉了,微末小道,不足挂齿。”
扶苏沿着铜鼎转了一圈,期待地说:“不知道里面的油炼好了没有?”
陈庆摇了摇头。
他看到铜鼎上还有个凸出的铜管,不过用木塞和牛皮堵得严严实实。
“陈少府,您说猛火油煅烧后,会有油气产生。”
“下官就做了这个开口,却不知道油气该如何收集起来。”
相里奚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简单。”
陈庆撸起袖子:“命人去找根羊肠过来,猪肠或者牛肠也可以。”
“绑在这个接口上,捆扎结实。”
“中间的部分浸在冷水中,另一端放的矮一些,找东西接住就行了。”
扶苏迅速吩咐下人依法照办。
陈庆招呼二人退到远处。
不多时,简陋的土法炼油设备就架了起来。
鹤仙翁披着牛皮忙前忙后,围着铜鼎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