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挤得如沙丁鱼罐头一样,踮着脚向前张望着。
即便只能听到扶苏几句模糊的喊话,依然莫名的兴奋起来。
然而有幸近距离瞻仰太子风采的人却没那么高兴。
扶苏谨记着陈庆的叮嘱,没答应他们奏请署理农事的请求,对众人关切的削减税赋一事,表态也十分含糊。
“殿下。”
“小的听闻有传言,您在朝会上说,以后铁锄,铁犁会像野菜一样便宜。”
“十斤麦就能换一把。”
“不知此事当不当真?”
一名老者不死心地追问道。
“是呀,是呀。”
“铁器价格高昂,一把锄头值三石粟、麦还要多,百姓实在用不起啊。”
“听说在有些地方,一把铁锄要换五石米呢。”
“殿下,您若真能做成此事,天下百姓无不感激您的恩情。”
扶苏缓缓点头:“确有其事。”
“不过却不是现在,而是要视煤铁的开采状况,徐徐图之。”
“铁器的价格会下来的。”
他不像陈庆,敢把话说得那么死。
咸阳商贸发达,一把铁锄值三石粟麦还要多,也就是四百斤粮。
而在某些严重缺铁的郡县,它的价值高达六百斤米!
前面说过,此时浇不上水的下田,一亩地产出不过十几斤粮。
普通农户要是田地贫瘠,要足足二十多亩地一年的产出,才能换一把铁锄。
这哪里能用得起?
“殿下,您说的徐徐图之,是什么时候啊?”
老者不甘心地问道。
他们今天满怀希望而来,却没收获任何想要的答案,心中的失落和沮丧可想而知。
成千上万道视线盯在扶苏的身上,仿佛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突然有一道浑厚的嗓音从高处传来。
“今日朝会之上商议的是大秦五年发展规划,铁器廉价如白菜,自然是五年之后。”
“尔等黔首百姓,啸聚于太子府之前,是何道理?”
陈庆站在墙头上,面色威严地俯视着下方的百姓。
“先生!”
扶苏面露惊喜之色,心头一下子就轻快了。
“大人,小民怎敢在太子府啸聚。”
“小民是来请命的呀。”
“请大人明察。”
百姓们被他这一吓,顿时战战兢兢想跪在地上。
问题是他们挤得密不透风,别说跪了,就连想蹲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