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军已经拖了七天,大奇关也会拖七天,楚兴雄兵数万,铁力有一点办法吗?”
“他除了灰溜溜的滚蛋,他还能干嘛?”
周云眼眸中闪烁锐利,战意如火,手指点着桌台,恶狠狠的道。
“真敢在楚兴城下面给我墨迹,老子废了铁力。”
说着,周云从一旁的羊皮堆里,拿出一张大楚全国的舆图。
摊开后,指着上面,点给项济观看。
“这里,公屋山、沃野镇、北山屯堡、榆林镇,建安军可以连起来,再设一道长城。”
“届时,整个千里马邑,都是安全的,”
“咱们高筑墙,广积粮,拥强兵,以待天下之变!”
“拉锯战霍长真那个废物不是我的对手,定襄迟早还是咱们的。”
……
周云的话,项济并没有仔细听,他眼眶通红,踉跄的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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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项济笑了,冷笑。
“那是多久?周老弟。”
周云仰天,叹息一声,他很想骗项济,但他做不到。
这一路走来,他们是兄弟,战场之上的兄弟。
那是互相把命,交给对方的情谊。
“快的话,七八年吧,慢的话,也许十年。”
北狄国的体量,足以媲美大楚。
幅员万里,兵源强大,定襄附近又是打骑战为主,地形上别人占着优势。
至于战兵的能力问题,随着交战次数的增加,突厥兵马不说追平,但迟早会很接近的。
最终拼的是国力,北疆人会在长期的战火中,拥有数支雄兵,积蓄足够的后勤力量。
那股力量,在战胜突厥之后,足以平推大楚黄河以北。
“七八年?十几年?”
“楚人一定有那个时候吗?”
“司马晋丢了中原,一百年多年,大楚才拿回来。”
“错过这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项济愤怒的咆哮,拍桌子指着周云道。
“本王只问你一句,周老弟,如果郭通之事为真,你有几分把握,拿下定襄?”
“八分吧……但是。”
“没有但是!”项济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泪水糊面,猛的吸了一下鼻子。
桌子拍的砰砰响,摇着头,下巴发颤的道。
“周老弟,本王不是项二楞子,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懂!”
“你这样的天才,不会明白一个庸人的痛苦!”
此话一出,周云当场就要反驳,但项济抬手,阻止了他。
“听我说完,周老弟。”
“本王年幼的时候,流落于市井,见过太多惨绝人寰之事。”
“穷苦的楚人,三更忙碌,到夜方休,但屡屡破家毁族。”
“本王自幼帮助他们,能帮一点是一点,洛阳出征……”
“宗人府根本没有理本王,几家我帮过的富户,凑够了皮甲马匹。”
项济就像是一个疯狂的信徒,疯狂到走火入魔。
他双手拉着周云的肩膀摇晃,口中念念有词。
“定襄城没了,突厥人没了北疆立足之地,连阴山都不敢过。”
“陈老头,可以跟他的孩子,在东川大道上种地,那里土地肥沃。”
“老鹰山的农户,也能下到平坦的地方,放羊开荒。”
“没有了战争,北疆生机勃勃,楚人就能繁衍人口,就能富足了……”
“够了。”周云怒不可遏,一把甩开项济。
他的双目圆瞪,近乎狂暴,恶狠狠的对着项济道。
“守不住!”
“他们守不住土地。”
“没了你定王项济,他们比现在还惨。”
“拿下定襄,你项济也完蛋。”
拉扯、争吵,两人互不相让。
他们在舆图上指指点点,在桌子上敲击。
周云从雪林走来,一路经历无数厮杀,多少次险些覆灭,他不能坐视建安军痛失好局。
有些事,项济虽然懂,但他更愿意,彻底击溃北疆边患,还大楚边境朗朗乾坤。
正当周云、项济友好交流时,东厢房的门忽然开了。
“吱呀!!!”
赵刘氏笑意盈盈,挪着小步,娇媚的端来酒水点心。
“奴家见定王、周将军,议事良久,想必乏了,特意送来美酒。”
说着,赵刘氏假装没看见泪流满面的项济,跟如同狮子一样咆哮的周云。
放好之后,踱步连连,行了楚礼,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