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根古朴脱漆的大柱,诉说着宗人殿的悠久岁月。
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最中间的蒲团上。
他们忧心忡忡,面色黯淡。
“三叔公,听说你前两天还在买宅子,情况如何?”
国字脸,一身豪气犹在,但已经老迈的锦衣老者,一脸不屑的道,“还买个球,价钱再低,这洛阳若是没了,要它何用啊。”
“做梦都没想到,老梅竟然反了,年轻时,老夫多崇拜他啊。”
……
几个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主位上,项家当代宗族长,项槐,称项六祖公。
他是圣明皇帝的第六个兄弟。
当代楚帝的爷爷辈。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北疆惨败,梅太师叛变,
梅朝远一族,人去楼空。
洛阳帝都啊?
这是天子脚下,
多少守卫,多少暗探,多少皇城司人员?
被突厥死士把人在眼皮底下救走?
若是可以,六祖公要将皇城司从上到下全砍了。
四月还传来马邑捷报,他还老高兴了。
五月就是楼关丢失,项升老将军殉国。
六月离石郡丢了,七月连河西郡,上党郡都丢了,
整个并州道,就只剩太原这座大城了。
长平郡、河内郡、河东郡,建立了新的防线。
兵部尚书已经去了,亲自坐镇黄河北岸。
丢了最后的关口,他也不用回来了。
宗人府大殿。
此刻大楚宗室里,能战的几乎都集中在宽敞的大殿中。
他们交头接耳,身覆甲胄,等待几个老人说话。
护龙司有消息来了,
不好也不坏,六祖公不敢单独做主,就叫项家老人们看看。
楚帝心绪不佳,帝王之威,伏尸百万。
六祖公虽然是爷爷辈,但也不敢乱来。
“老夫颐养多年,今日披甲,只为一事。”
随着六祖公开口,所有人都停止了交头接耳,大殿安静下来。
“最近有一封北疆的急函,老夫不敢私自做主,只能拿来这里公论。”
一名年轻健壮的项家后生,拿着一块羊皮,来到几个老族叔的面前。
国子脸的老者一阵错愕,跟身旁的几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