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长安西市,与天下其他州县的市坊相比,其市场之繁华喧嚣,无能出其右者。食店酒肆鳞次栉比,绢行帛市星罗棋布,粮铺肉摊整齐划一。打铁的叮当声,卖药的吆喝声,杂耍的叫好声,都在拥挤的集市中奏响自己的音律。
几人逛了不久,两姑嫂的手上就握着数支发簪、步摇、花钿,而身后跟着的四名仆人有的怀抱蜀锦孔雀罗,有的手捧胭脂水粉盒。即便如此两人还埋怨没带牛车过来。可见女子购起物来,从古至今都不知无法收敛的。
陈枫只好劝道:“市场大,一日逛不完,明日再来便是。况且此处拥挤,人尚难通行,车辆更加堵塞。”
一旁的韦台宁却插话道:“枫弟若是囊中羞涩,我这里却有,妹妹尽管拿去用。”
幼宜却嘻嘻一笑,向陈枫道:“你的店建的如何了?说占地十几亩,末诓我。若是不够,我就找韦师兄支喽?”
能在西市里占地十几亩盖房子的,那可不是普通权贵承担的起的。先不说建设费用,就算是地皮,怎么也要耗资百万。韦台宁脸色发黑,刚才放出大话,若幼宜真向他借钱在西市盖房,他哪里拿的出?
陈枫当然听出幼宜的维护之意,便与其一唱一和起来:“西市的铺子倒是无虞,就是想在城外买个百顷的田庄,却一时窘迫,不知韦兄可愿襄赞?”
韦台宁涨红了脖子一时气结。待其缓过气来,则拱手道:“在下刚想起来,今日国子监还要月考,却不能陪诸位逛市场,失陪失敬。”说完便溜之大吉。
众人会心一笑。崔淞正色向幼宜交代:“此人心术不正,你要小心。”
来到小海池旁,数十名工匠正忙忙碌碌,有的在架梯搭台,有的在搬运木料,看着便井井有条。三座主楼已初见雏形,连廊也开始封顶加瓦,估计再过月余便能建好。
崔淞见有这么大一片产业,便摇着头感叹起来:“想不到,真想不到。三年前,枫弟还是穷小子,今日,却在长安西市有了这么大一个产业。”
而幼宜却顾不得其兄的感慨,问向陈枫:“这么连排成院的铺子,打算经营哪些行当?”
陈枫笑指幡旗,回道:“你瞅瞅。”
“枫茅济世堂?先生也参与了?卖温度计?”幼宜接连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