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丈人犹豫不决,其又讲起了贝州运河上的事情,最后道:“宗亲之间非但人心不齐,互相之间反而使出下作手段。就连他们的手下也都是乌合之众。
有衙差说这伙人凭着什么避疫符就敢闯龙潭虎穴,而这避疫符又是从哪来的?还不是因为有人信,才从所谓高僧神仙那里讨来的?”
陈枫这么一说,其实也指向了幕后之人,虽不知究竟是谁,但无非就在宗室之中。
崔诚听后也想起一事,便笑道:“他们不仅有避疫符,还有避兵符哩。”
随后又将小蕤在敌后背刺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陈枫听完,嘲笑道:“可见他们不仅昏庸无能,聚集的还是乌合之众,这样能成什么大事?!
接种牛痘,造福的可是天下百姓,现在大唐依旧还是他们李家的,他们却为了私利,就不管不顾,凡是武后支持的,他们就反对!这成什么了?是非都不要了,还能有大义?”
陈枫越讲,对这些宗亲越是失望,最后更是站起躬身道:
“伯父大人,恕小侄狂妄。这些宗室成不了大事。武后推进大唐接种牛痘,威望只会更高。他们若驯服顺从也就罢了,万一其中有人敢露出不逊,只会以卵击石。
就怕他们闹到最后,不仅身死族灭,还要牵连无辜之人。伯父若以前与他们有过联络,要及早断了来往,否则就怕追悔莫及。”
这下不是劝导,而是要求了。
陈枫担心将来诸王反叛失败后,连累到岳父家,便借着今日之事,隐晦地剖析了天下大事,提前引导他们趋福避祸。
这一席话,只听得崔玄晏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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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曾巴结过宗亲,甚至动过把幼宜送给黄国公做妾的心思,好在后来遇上了陈枫,觉得他是做女婿的不二人选,便悄悄改变了主意。
如今越是细思陈枫之言,越觉得句句在理,崔玄晏心中有了打算,便道:“那我要找机会跟他们闹一闹,公开撕破脸。”
见未来岳丈被自己说服了,却又有点矫枉过正,陈枫笑道:“那倒不必,伯父大人对老族长命人乱棍打死那几个贼人怎么看?”
崔淞竖起耳朵,也想听听父亲是什么看法。他本不赞同老族长的做法,奈何人家一句“你还不懂。”就给他打发了。那些人的手段太拙劣,明显想嫁祸于人,这不得好好查查谁是幕后之手?
崔玄晏则思索一番,随后叹了一口气,回道:“看来老族长不愿与他们撕破脸。”
“不错!老族长此举才是老成持重。现在武氏崛起,李氏衰微。但即便如此,可以不抱他们大腿,但却没必要去踩他们一脚!追查下去,就是将他们抖出来,就被认为是要害他们!将来天下到底是谁家的,谁也说不准。”
陈枫说着,竟又拍手赞道:“博陵崔氏能屹立近千年不倒,真是人才济济!”
崔淞却顾不上对方夸赞,想起父亲期望自己走仕途之路,而朝堂争斗云波诡谲,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就可能祸及自己与家人。
其不由心生畏惧,便叹道:“原来我好心保护那几人,却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