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打开笼门,抬着尸体转了几圈,才把尸体从布索上解下来。
待仵作检查完尸身、颈、喉、口舌以及耳后,回道:“此人无外伤及中毒迹象,是自缢无疑。”随后又还原了一下其自缢经过。
牢笼内没有悬挂之处,无处上吊,人犯便用衣衫撕作一条绳套,穿过两根栅栏后,打了个死结,然后伸头入套,通过扭转身体,来拧紧绳套,直到窒息身亡。其死意决裂,谁能看得住?
好在不是他杀,否则整个万年县府真成了上下漏风之所。
裴光门也是暗道侥幸。
高全忠拿过验状,塞入怀中,看着白白壮壮的尸体,冷笑道:“好啊,他们竟派得出死士!”
他们是谁?自然是反对武后者。虽然人死了,断了线索,但总可以确定确有一批反武势力存在,他们借长安平疫来抹黑、构陷神皇!
反对武后的人历来不少,现下当务之急也不是追查线索。
众人又回到万年县衙。
“诸位,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若不是陈枫临危挺身,大家一同赴死矣。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自进城后,王弘化便一直在思考万年县抗疫该怎么办。
这顿讨伐是免不了的,裴光门红着脸,躬身请罪:“裴某差点酿了大祸,几致大家于死地,本无面目站立于此。只是我不好把烂摊子甩给别人。刚才陈兄弟也劝导,要我要将功抵罪,待平息疫情,裴某自会向朝廷上书辞官,还请诸位再给我一次机会。”说着痛哭流涕起来。
裴光门出自河东裴氏,来自望世家族,其父更是大唐一个了不起的将帅,屡次出征大败敌酋,威震西域,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更是提拔了一众名将,只是可惜于五年前病逝。裴光门作为家中长子,自小便拥有最优秀的培养和教育,故胸怀壮志,却也自视甚高。其做万年令,也算是尽心平疫。奈何聪明用错了时候,擅自更改接种策略,导致今日差点“团灭”长安上下两级主政官员。真是既委屈又后悔。
见其哭得稀里哗啦,刘延嗣对这家伙是又恨又怜,恨其差点害死大家,怜其好心却办了坏事,但又想到有坏人从中作梗,他其实更委屈,只好叹了口气:“王大人,要不先等平完疫,据其今后表现,再做打算?”
陈枫也道:“临阵换将终归不利于平疫,再说如今人手本就缺乏,而且再过两日就会迎来一波小高潮,真正接种高潮也不远矣,我也看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建议给其一次机会。
王弘化仔细思索一番,最后沉声喝道:“陈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