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业造反,若是扯旗,扯李唐皇室的旗具有天然正义性。那具体扯谁的旗最为合适?
骆宾王的《讨武曌檄》乃千古名篇,徐敬业起兵的名义显然不是勤王。既然如此,就不能借用今上李旦的名头。那只剩下废太子庶人李贤和废帝李显。
李贤在巴州,李显在房陵。到底冒充谁更好?”
正头痛着,陈枫又想起来好像在武则天废除老三李显帝位之后,老二李贤就被她处死了。
“这下好了,没的选择。”
其又思考片刻,便问向陈敬之:“老爷,现在是几月?”
陈敬之见陈枫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但怜其痴傻,仍回道:“现在是九月。”
“哎吁,怪不得这里冷嗖嗖。”说着,陈枫裹了裹烂衣裳。
陈敬之心道:“连这是哪里都忘了,可见他彻底愚痴了。”
随后其便叹道:“这里是死牢,常年阴冷,盛夏如是。”
“那以后夏日炎炎时,来这里避暑,岂不凉快?”陈枫刚把话吐出去,就觉察到不妥:“啊呸呸呸,触霉头,童言无忌,好的不灵坏的灵……”
陈敬之见他竟开始胡说八道,心道:“这小子确实傻了。”
谁知陈枫突然上前,伸长着脖子,脸贴着木栅,鬼鬼祟祟地道:“老爷,我有法子活出去。”
“哦?你说说看?”
陈敬之听说遇到疯子傻子说故事,要顺着他们的话,往下接便是,千万不能反驳他,否则刺激到他们,加重他们病情不说,还可能自讨麻烦。
陈枫左右瞅了一瞅,确认屋内没有他人,便道:“你俯耳过来。”
待陈敬之伸过头来,便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陈敬之骤然变色,顾不得对方疯疯傻傻,便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怕株连九族么?”
可其转念一想:“他哪里还有什么九族。陈氏一家子,如今只剩主仆两人,而且明日一同赴死。况且他脑子已坏,还和他计较什么?”
于是陈敬之只好耐着性子,为陈枫分析:“你的计策若行得通,那以后呢?你刚才还说徐敬业志大才疏,成不了事。即便你免得了明日之死,却免不了明年之死。就算是他赢了,你一样是一死。你之必死,无解!”
对方三句话里带了四个死字,陈枫却面不改色。其异常郑重的回道:“我有办法破解,你再过来。”
陈敬之正要伸头俯耳,却又缩了回去。
只见其摇头摆手:“我不听,我不听,我这耳朵只听得进古今圣贤的微言大义,却听不得疯癫小儿的胡言乱语。”